元妤仪颇为嫌恶地看了他一眼,从袖中取出一道圣旨,呈给景和帝。
明黄色绸布上写着几行字,甚至还盖好了玉玺红章,龙飞凤舞的行书功底深厚。
可这不是当初他给皇姐的新婚贺礼吗?一道无字圣旨。
元澄看完愣了愣,狐疑地看向少女,却被她眼中的镇静安抚,转头对还在攀扯旧情的江相冷声说:“倘若你的所作所为,先帝心中也清楚呢?”
少年生了双凌厉的凤目,随着年纪渐长,那双眼也褪去以往的天真,多了几分晦暗肃然。
“丞相觉得先帝会放任一个居心叵测之人做帝师么?而且‘功是功,罪是罪’这话不是大人自己说的么。”
江相听完只觉得整具身子凉了一半,目光落在景和帝手里的圣旨上,只余死寂。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江丞相身为百官之首,本应表率群臣,以身作则,垂范后世,孰料其陷害先祭酒陆氏满门忠良,又以寻矿一事要挟。朕深恶其罪,当严惩不贷,虽德高年劭,亦不可免,特着令罢职去爵,贬为白身,依律法处置。”
这是“先帝”的遗诏。
听着熟悉的遣词,看到那如出一辙的墨迹,江丞相何其党羽彻底心如死灰,因而也就没有注意到上面的墨迹其实并不像二十年前留下来的。
待内侍念完,景和帝才看着台下的男人道:“事已至此,铁证如山,丞相可还有要说的?”
江丞相怔愣良久,忽而疯疯癫癫地笑起来,目光阴狠,宛如阴沟里盘在角落的毒蛇。
“本相历经三朝变迁,四十载风雨岿然不动啊!在场这群庸才谁能比得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