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渴得厉害,便是连续三杯。
还有……楹窗边书架旁,她踮起脚尖够不到书时,姨母会揉揉她的脑袋,帮她拿下来,还要叮嘱以后记得叫人来,不能自个儿踩圆凳上去。
分明,她那时日日在木桩上练武,足下踩的不够半个脚掌的宽度,姨母却生怕她不小心从那么大的圆凳上摔下来。
后来长大了,她能够得到了,便总是围着姨母,硬要帮姨母拿这拿那,惹得孔姑姑都笑,道自个儿的活被她抢了。
对了,还有这张床榻。
南宫姣在床边坐下,乖乖脱掉一层层的衣裙,只留中衣。
在这张床榻上,姨母抱着她安睡过无数个夜晚。
生病时,衣不解带地照顾她;难过时,不厌其烦地哄她。
这张床,虽远不及含凉殿的舒适,却最是温暖安心。
一双手抚上南宫姣的脸颊,虽不复幼时她捧住的青葱,可依旧柔软。
伴随一声轻叹,“姣姣,别哭。”
“我们一家的性子都硬,你祖父,你舅舅,你母亲……”
俪妃复笑叹一声,眼眶微红,“你祖父说再硬都硬不过我,可如今看,是都硬不过你去。”
“哪有。”南宫姣破涕为笑。
俪妃解开她中衣的领口,拉开到肩胛处,伤口结了层厚厚的痂。俪妃伸手想摸一摸,却指尖颤抖。
她最看不得这孩子受伤,可十多年了,却依稀日日都能看见。
“姨母,至多半月,肯定好全了。”
“疼吗?”
“嗯?”南宫姣没反应过来。
“我问你,疼吗?”俪妃加重了语气。
南宫姣低头看了一眼,黑色疤痕就像一张白纸上的一点污浊,在她身上司空见惯。
她摇摇头,“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