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峰只看结果,就算知道他此时处境身不由己,也只会怪他惹了是非,深陷进去耽误了组织的事,治罪下来,一不留神就是酷刑折磨致死。
而现在他人在宫中,连谋求转圜的余地都没有,怎能不急?
可他不能让皇后看出来。
指尖被枕头遮着,狠狠掐进底下的被褥。
眼神不屈:“将军行事,身为下属,自当遵从。”
皇后明显不信,愈加嘲讽,“是吗?那你为何这么急,你人在这儿,不就是他的意思。”
“可,可家中……”邓延翌喘着气,“家中有老父,有幼弟,我心中挂念,不可吗?”
这下皇后直接笑了出来,“幼弟?”
像是听见了什么荒谬绝伦之事,笑声一时停不住,从里间荡了出去。
邓延翌看着她,眼神由愤恨渐渐变为屈辱。
皇后心情都让这件事给拉扯得好了不少,看到他的眼神,更加愉悦。
低声,像是说什么秘密,告诉他:“那你可知,你被行刑昏迷不醒的那一晚,你口中的幼弟来了宫中?”
邓延翌眼睛猛然睁大,瞳孔震颤。
“只是啊,他实在是胆小,吾提议让他留下照料,他却连你的伤都不敢多看一眼,就要回去,反倒与陛下相谈甚欢,在宫中住了一夜,第二日方随入宫的尚书回府,临走之前,一字都未问你这个兄长呐。”
这一下,邓延翌唇彻底失了血色,泛出青白。
喉间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堵得胸口炸裂般疼起来。
他本以为,只是耽误了组织的事,如此,他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可竟连他都牵连了进来,万一,万一……
他怕是,连想死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