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延翌目光缓缓、谨慎地移到了皇后身上。
“似乎,他当年受了宫刑,贬为宫奴的事,兵部尚书府也有参与。后来被先贵妃所救,留在皎月公主身边,也一直好好地活到了如今。这么想想,虽然过程缘由不同,但处境,与你倒是有些相似。”
邓延翌捏紧了手指。
多年前的事了,他那时虽小,之后却有几分耳闻。
刘延武也是组织中的人,甚至是有资格单独掌玄虎令之人,中途叛出组织却未被彻底清除,以前不以为意,放在此时,却让他的心不禁猛然一动。
一条活生生的出路就在眼前。
口中却不露分毫,“家父曾提过一二,但陈年旧事,具体我亦不知。”
皇后慢条斯理,“吾对这旧事没什么兴趣,只是联想到你,想着效仿一二。现今你人亦在宫中,刘延武曾经效忠先贵妃,你呢,不妨留在宫中当个侍卫,侍奉陛下将功折罪,你觉着如何?”
邓延翌心弦高高扬起,带着气血涌上面庞,可下一刻,他就想到了尚书府。
他不一样,他不是从组织中派出来的孤儿,他出身世代为组织效命的府邸,若是他留在宫中,旁的不说,他的父亲就第一个将他捉住献给组织。
声音有了几分不自觉的颤栗,“可,可是家中父亲……”
皇后失笑,“邓延翌啊邓延翌,你就没想过,过了这么久,你那老父亲为什么还没有来宫中要人吗?”
邓延翌眸中有些惧怕,目光颤颤,就这么看着皇后。
“吾也不知,”皇后唇边的笑意显得恶劣,“就看你,想不想赌一把了。”
最后一句话久久响在心间,“若是想赌,夜半一个人去藏书阁,吾恭候郎君。”
邓延梧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去的,伤势未完全恢复,出行一趟已经竭力,到了里间虚脱一般倒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