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藤面具配上一身在阵中无风而动的血红黑衣,满身煞气像披着血雾而来,本就慌不择路的北军兵士一个照面,尚未出手命就被吓得去了半条。
自那日断天崖狭道一人斩杀千人之后,刀戟饮满鲜血,腾腾纳入一招一式,化作一种说不出的悚然,只待兵刀出鞘时一往无前。
自天而降在逃跑的兵士面前,左手成爪,狠狠捏住他的脖颈与下颚。
南宫姣不如他高,此刻猛然往下一压,用力之时带起一阵令人牙酸的骨头摩擦的声音,这人膝盖一软,嘭得一声跪在地上,冷汗直流。
居高临下斜视着,声音雌雄莫辨,跗骨般爬上他的耳郭,“刚才,朝这边喊话的人,有你一个吧?”
这人牙齿打颤,自口中溢出血来,可他精神高度紧张,丝毫没有察觉,颤声回答:“大人,大人饶命,小的,小的也是被迫的啊。”
南宫姣俯身,耳语:“虽然如此,但你也是信的吧?”
被她如山岳般的目光死死锁住,本该脱口而出的不信迟迟无法说出。
南宫姣鼻息轻嗤,啧了一声,手下轻轻一用力,再松开,人便软塌塌倒在了地上。
睨了一眼,边用长戟挑开刺目的银甲,边习惯性将左手向后伸去。
转身时,方恍然。
瞬间将手收回,死死攥成拳,几乎捏得骨节吱吱作响,头也不回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什么时候,她竟养成了习惯。
习惯未用兵器、亲手杀人之后将手递给另一人,待那人轻轻擦净,听一句嗔怒的抱怨,“娘子你怎么又用手碰别人的身子,谁知道那血里有没有脏东西,下回可不准这样了啊。”
她总是随口应一声,至于下回如何,还是看心情。
他曾说过,想活成她的影子,其实,他已经成功了。
她早就习惯他时时刻刻在身边的日子,简单的一举一动都有他的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