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晟这才步入帐内。
大风大雪的天气,帐内未曾点灯时与黑夜无异,南宫姣习以为常先至落座,静看萧晟耐心点亮一盏又一盏。
再将最后一盏捧起,在书案对面跪坐,将灯烛放在案上。
两人对视,一时,谁都没有先开口。
他们太久太久,没有如此般这样单独相处。
哪怕是议事。
南宫姣看起来一如往日,神色平静,道:“那一日提到此事时,我就知道,你明白我想要做什么。”
萧晟看着她,神色渐渐柔软,渐渐无奈。
这是他们多年比拼与后来一路相互扶持的默契,太过了解,也太过熟悉。
南宫姣轻声,“你想趁着我没有彻底下定决心的时候来劝我,是不是?”
萧晟静了良久,叹了口气,缓缓点头,“姣姣,此事难度在二,一为不可避免地牵连无辜,二便是天机谷是否真的会坐视不管。还有一隐忧,万一灰衣人有比天机谷更快,更精妙的治疗之法,那么我们此举,便当真只是纯粹的为恶了。”
一旦开始,灰衣人如何尚不可知,但周边百姓,一定遭殃。
南宫姣缓缓垂下眼眸,长睫在眼底投下阴影,随烛光微微跳动。
声音仿佛也要没入幽暗中,“你担心的,是最后一点,是与不是?”
若说善心,萧晟比她更少,做事更不择手段,她行此事还要犹豫一番,可若换成萧晟,只要确定能从中获益,连犹豫都不用犹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