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姣在空熠到来之时才知,竟然已经快三更了。
空熠气势汹汹立在桌前,二话不说就将她手中笔拿下,拉着起身,临出帐帘时又退回来,帮她裹好大氅。
出了大帐,几乎是搂抱押着往寝帐而去。
南宫姣也知是忘了时间失了与他的承诺,便随着他的步伐,由他出气。
今日她还专门放了更漏在案前,只是垂首许久,竟连看两眼都忘了。
寝帐内十分暖和,他多添了炭盆,床铺也铺好暖好,万事妥帖,不知已经等了她多久。
她被他牵进来安放在榻边,手中被一股脑儿塞上了擦身盥洗所用之物。
他面上硬邦邦气鼓鼓,“夜已深了,公主快些去换洗吧。”
南宫姣张口想要说什么,他已经转身去忙着收拾今日他所用之物了,案上有信件有龟甲。
只留给她一个拒绝交流的背影。
南宫姣无奈叹口气,入了屏风后。
再出来,灯大多数已经熄了,只留了靠近床边的两盏,榻上的人背对着她这面侧卧着。
南宫姣将两盏灯扣灭,抬脚向前上榻。
这张榻,是他在军营瘟疫情况缓和、两人要分帐时夜夜抱着枕头,到她帐前可怜兮兮求收留赖下来的。
道是从未出谷如此之久,在军中夜里不习惯,想和她一起。
那么大个人,也亏得他能厚着脸皮这般。
她亦是鬼迷心窍,还当真心软,一日日地纵容他得寸进尺,没过几天,他自己的营帐就成了摆设,东西全都搬到她这儿来了,一整日全都在她的帐中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