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迅缩了缩脖子。
父亲当然不会那么害他,父亲无时无刻都在替他、替刘家考量。
刘家就他这一根香火,害了就完了。
可父亲若不是那个意思,又是……
刘靖重新又整理了一遍思路,一句接一句,教给刘迅,让他背下来。
刘迅直犯嘀咕:“这么说有用吗?事成了还好,在殿下那儿许是能记个功,万一事败,太子殿下不会有事,我呢?”
刘靖还是反问:“你做什么了?你让他们下手的?”
刘迅忙不迭摇头。
“放心,哪怕事情没办成,也怪不到你头上来。”刘靖道。
话已至此,刘迅只好应下。
翌日,打听到李邵行踪的刘迅寻上了将军坊。
这是京里斗鸡斗蛐蛐的地方。
大冬天的,蛐蛐显然出不了场,一只只雄鸡倒是精神奕奕。
出入的多是富家子弟,也就是刘靖口中“纨绔混杂之处”。
刘迅还是头一次来。
若不是寻太子,他恐怕也没有见世面的机会。
李邵兴致很好,定了个雅间,不用人挤人,居高临下看底下鸡飞毛飞的热闹。
除了一内侍亲随跟着端茶倒水,还有几个侍卫穿着朴素的常服,守在门外。
刘迅过去打了声招呼。
“刘公子,”侍卫笑着道,“这么巧?要不要通报一声?”
刘迅忙道:“不用不用,我对斗鸡一窍不通,进去也说不上几句话,搅了殿下兴致。”
侍卫奇道:“那您……”
“想与殿下多往来,我那点儿兴趣不足够,”刘迅把讨好之意明明白白摆出来,“听说殿下对斗鸡感兴趣,我就想着来转转、也学一学,往后能说出些皮毛来。谁让我只会听个戏呢,殿下看着就不爱听戏。”
侍卫哈哈一笑:“刘公子不止听戏,还有美人作陪听戏。”
照刘靖安排好的说辞,刘迅正准备之后把“玥娘”引出来,没想到那侍卫先提起来了。
刘迅心中一喜,顺水行舟,话题就往下带:“哎呀真是不好意思,那天不知道殿下回来,才会叫她……不瞒两位,当时坐在那儿,我身边跟着一个,殿下身边空空的,我真是如坐针毡、如坐针毡。”
侍卫们又是一笑。
别管什么公子还是侍卫,在殿下面前都是仆。
都是当仆人的,倒也能够体会刘迅。
这么一想,不由地,又亲切了几分。
有人直言道:“刘公子福气好,身边跟着个乖巧的,样子也不错。”
“惭愧惭愧,”刘迅又道,“说起样子来,前回家母去那法安寺小住了几天,我去接她回来,迎面遇着一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