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公公的脚软到根本爬不起来,被小于公公拖上软轿。
三言两语间,王嬷嬷已经弄明白了事情,心里也一阵嘀咕。
不会这么巧吧?
欺负我不要紧,我确实不懂酒。
曹公公留了下来,笑眯眯地:“库房那儿,养出来了几只耗子,脏了郡主的眼,杂家等下就去收拾。”
太子知情,太子挨骂挨罚的,也就顶天了。
直到这会儿,他都不知道哪一环出了问题,只知道底下人办事不利、运气也太差,竟然叫宁安发现了问题,还喊破了。
“酒水不一样?”他问林云嫣道。
他没有想明白!
小的本来不信他,可他拿来换的酒又很好,这么多桶酒,没点儿银钱真换不了这么好的。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这是拿别的酒来糊弄我吧?”林云嫣抬眼看着他,“怎么?以为我姑娘家一个喝不懂?叫你们糊弄过去了,你们能把贡酒私藏了?”
而后,小于公公上前,把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皇太后听闻林云嫣崴了脚,急得不得了,让王嬷嬷领人过来。
果不其然,那几桶酒的后盖都动过,里头的真贡酒装出来,又换了假的进去。
郡主摆明了就是有备而来,现在劝也迟了,倒不如继续,且看看郡主怎么收场。
圣上交代过了,先一步离开。
曹公公脑袋一空,只剩下一句“见了鬼了”!
林云嫣看也不看那御前失仪的卓公公,与圣上、太子行了礼。
慈宁宫过来的人手,才是信得过的。
人人都说宁安郡主温和、又不恃宠而骄,按理说这等性情不至于当场就砸桌子,他们完全有后续处理的时间。
说鬼话,最不能缺的就是这底气了。
小于公公微微颔首。
她看了小于公公一眼。
郡主没有必要掺和这事儿!
太子不知情,那就是底下人胡乱做事,太子挨一顿罚。
月色与灯笼光的交叠下,父皇的脸色阴沉极了。
他们以为我不懂酒,尝不出区别来吧。
曹公公去了库房,查了一圈。
哪知道郡主还敢,甚至直接告到御前。
不由地,他看向圣上。
毛公公面如死灰。
李邵见状,心念一动,噗通就跪下了。
林云嫣从小于公公手中拿过那只碗,手指一松,啪的一声,陶片裂开。
“大晚上的,宁安也别为了这些人生气,”圣上道,“朕那儿还有两坛酒,你先拿去。”
“哎呦郡主啊,这话不能这么说的,”毛公公的脸色还是很白,倒也贴合他现在说的话,“大木桶就在郡主您的跟前,您亲眼看着小的装酒的,要说桶里的酒味和之前的不一样……
不止讨了,还亲自来地窖拿!
这位姑奶奶,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原以为,说那些鬼话,掰扯古月与朝廷的关系就能把郡主吓唬住,不敢再继续查下去。
圣上抬脚,把那还挪不动位的卓太监给踢开了。
不然就完蛋了!
迎面一行人匆匆而来。
林云嫣道:“这两人是库房地窖管事的,中饱私囊,还胡言乱语。”
我相信古月不会做出那等事情来,定是库房里出的问题。”
可他们中饱私囊,还编排到古月那儿,胆子真是太大了。
直到近前,软轿落下,那内侍从上头滚了下来,扑在了圣上的鞋尖上。
曹公公逮了那洪七,又把胡公公提了问话,最后真真假假地,都一一禀了圣上。
他是真的喝到假酒了!
要么不交代,一交代却是太子殿下?
“这两人,私自换了古月贡酒,还编造了一通故事,喊着什么朝廷要与古月打起来了,”林云嫣道,“我人手不足,又怕外头还有同伙,只好说伤着了。嬷嬷来了,我心里有底了。”
毛公公抱着酒坛子,双手箍得紧紧的,勉强给自己添了些底气。
等小于公公引着林云嫣走远了,曹公公脸上笑容不见了,冷冷看着那毛、卓两人。
李邵心里擂鼓一样。
真金白银,没有太子殿下的意思,那胡公公舍得自己花银钱?
既然是东宫要换,小的哪里敢不从?”
挽月压着声,悄悄与小于公公说了两句:“那个高的、还有那个……”
实在是、实在是倒霉透顶了!
这些酒水全是拿去糊弄没有尝过古月贡酒滋味的外行人的,郡主不在其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