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个“改”字,指的就是从前的婚期——来年开春。
娘娘心情看着就很好,宫女放下了垫子,林云嫣与徐简一块跪着行了礼。
这么下去不行,她要和婆母商量,之后有机会就多相看相看适龄的姑娘们,好姑娘们就这么些,拖拖拉拉的,都叫别人家给定下了。
可他勾勒得越清晰,胸口里的心跳声就越蓬勃。
很快,这儿的鞭炮也响了声,一直传到府里去。
等前头摆宴,这厢才空下来。
小郡主确实长得好,他一直都知道。
连他都被唬了下。
定礼册子留在她这儿,林云嫣打开来看,不由自主地,与脑海里她从前的那份定礼比对起来。
他进来行礼,又与恩荣伯夫人道了声“辛苦”。
“不敢让你们多跪,”她嗔着笑话林云嫣,“多跪一会儿,云嫣先给哀家身子一歪,装起来了。”
她想,那胭脂不淡的,口脂也不用补,欢声笑语里最好看的就是她那二姐了。
她还要回辅国公府去复命,不能耽误时辰。
“诚意伯府里摆席面,得拿送去的点心宴客,”徐缈道,“哪能做得那么甜?”
府外头,徐栢点了鞭炮,一时间噼里啪啦,激动得来看热闹的小童们鼓掌大叫。
脑海里泛起一个念头来。
这么一想,伯夫人不由暗戳戳埋怨小儿子,给情同手足的辅国公能说回来这么好的亲事,怎么就没给真手足的哥哥们说个出色媳妇儿?
看来还是哥哥们太内秀了,让弟弟即便想表达下“心仪哪位”都寻不到目标。
林云嫣随手取了一块,是芸豆糕,咬下一口,不怎么甜,再抿一抿,倒是挺香的。
“不得了,真不得了,”恩荣伯夫人转头看小段氏,“这怎么舍得把她嫁出去呀?”
林云嫣抿了下唇,接了这打趣,笑道:“别人都不嫁,辅国公就嫁。”
林云静叫她这么一嘀咕,啼笑皆非,本想让她放松些,话到嘴边、没忍住,打趣道:“你二姐夫今天不来,不怕淡了少了。”
徐简清了清嗓子,没接这话。
“不辛苦,”恩荣伯夫人笑着道,“这等沾福气的好事儿,你们能记得我,我高兴都来不及。”
徐简刚下朝,身上还穿着朝服,走得不算快。
恩荣伯夫人听了,忙又来问林云嫣:“嫁不嫁的呀?”
挽月取了几种装到攒盘里,送了上来。
林云嫣到慈宁宫外时,正好遇着徐简迎面而来。
林云芳比林云嫣都紧张,一张小脸红彤彤的,与林云静嘀咕着:“二姐脸上的胭脂是不是淡了些?再补点儿口脂?香露是不是用少了?”
“我问她‘嫁不嫁’,”恩荣伯夫人道,“她说啊,‘别人都不嫁,辅国公就嫁。’哎呀,我都叫她说得脸红了。”
定礼中最贵重的一副头面被呈了上来,金簪、耳坠、璎珞环,自然也少不了镯子,恩荣伯夫人一边说着贺词,一边认真地都给林云嫣戴上。
徐简抿了口茶,道:“已经请了人在打磨白玉马吊了,过几天就能做好送到慈宁宫。”
因着吉时还有小一会儿,几人坐下来吃茶。
不能把她的这些坏运气带给阿简与郡主。
清翎笑着出去,听了一会儿,隔窗与小段氏喊:“老夫人,没错没错,定礼送来了。”
一晃那么多年,物是人非。
说得大大方方,又有哪个听了能不笑的呢?
鞭炮声停了。
正说着,外头传来脚步声。
徐缈转头看向门边,来的是徐简。
鞭炮声传进来,前院里都听得到。
林云芳愣了下,烫着脸点了点头:“有道理。”
礼数周全了,一行人便要去前头了,宝安园这儿,只陆陆续续有来吃席的姻亲好友们来看林云嫣,夸赞一番。
徐简下朝不久,赶回府里换了身衣裳,收拾妥当,这一眼看去,精神奕奕的。
最后也确实是没压住,笑意从眼中溢出来,落到唇角,弯了个弧度。
这可不是冤枉郡主,先前赐婚后来磕头,圣上在场,郡主就一下歪身子了,明明白白把“心疼辅国公”和“我就是装的”,摆在了面上。
小段氏闻言,也赶忙认真起来,自己听还不够,催着年轻丫鬟们去院子里。
简单问候了声,两人一块进去,小于公公迎他们一直到了皇太后跟前。
小于公公送了茶水,依旧退出去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