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许久,关内侍发现,林场方向能看到的火把光点越来越多了,光点似在聚拢,慢慢往这厢靠过来。
他忍不住抬脚远望。
这么多人撤出来,应该是有好消息了吧?
眼看着火把越来越近,关内侍忙往棚子里喊:“来了来了,好多人回来了!”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出来了,看着前头状况。
人一多,实在无法把握住全部状况,林云嫣甚至算不清回来了多少人。
曹公公倒是一眼认出了打头的那人,唤了声:“陶统领。”
陶统领从马上下来。
他负了伤,脸上有一道血迹,看起来是被流箭所伤,血已经止了,人看着疲惫,却不见多少颓然与悲痛之色。
观他神色,曹公公心里多少也有底了。
“太子安好?”他问。
陶统领指了指身后,答道:“与安逸伯在一块。”
林云嫣忙问:“国公爷呢?”
“正要说这事儿,”陶统领正色起来,“国公爷与伤员们在一块,他们不好骑马了,也不敢随意挪动,赶紧做几个缚辇,再来几位太医随我们去接伤员。”
“缚辇备了八个,够用吗?”林云嫣问。
“不行就来回跑几趟,”陶统领说着,又扭头与其他御林道,“身上没伤的,还有力气的,赶紧去抬缚辇,喝点水,随我回去接人。”
林云嫣见状,叫上小于公公一道,进棚子里把现成的点心茶水拿出来,交给陶统领安排。
关内侍看见了,又使人回小殿那儿去,赶紧送热的过来。
而曹公公到处找李邵,找了一会儿,才见着安逸伯,却不见殿下身影。
“伯爷您……”曹公公远远地见人就喊,等开了口,才发现伯爷的脚步很沉,他忙定睛一看,看清安逸伯后背上趴着一人,“哎呦这是怎么了?”
他三步并两步跑过去,待看到趴在安逸伯背上一动不动的那人正是李邵时,曹公公险些一个踉跄。
“没事没事,”安逸伯忙道,“殿下厥过去了而已,没受伤。”
曹公公:“啊?”
安逸伯把人背到棚子里,往椅子上一放,曹公公赶紧把李邵扶稳了。
太医又是摸脉搏又是翻眼皮,最后道:“应是太过紧张,放松下来就坚持不住,体力不支昏倒了。”
见林云嫣也进来了,安逸伯嘴角抽动两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徐简让我给你捎个话,他没有受伤。”
林云嫣问:“那他怎么没回来?”
安逸伯这下真笑不了了,抬手搓了搓脸:“这不是骑不了马了嘛,我跟着缚辇去接他。”
曹公公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嗐!”安逸伯破罐子破摔,“论本事还是他厉害,一铲锥峄毓斯ΥФ了老熊一条胳膊,要不是那畜生痛得嚎叫,我们还找不到他们的方位。
可惜天太黑了,借助火把也难找路,费了些时间才与他们会合,小陶比我先到,我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合力把那老熊宰了。
二十几号人负伤,能挪动的自己回来,不好乱动的就留在那儿。
徐简真没有受伤,他就是一直勉力而为,带着太子和那老熊纠缠到天黑,耗得老熊没劲了,他自己也撑不住,骑不了马了。
太子晕了有一会儿了,不敢把他留在里头,我就干脆骑马背他回来。”
曹公公问:“其他挪不了的伤者,危及性命吗?”
安逸伯道:“我们返程之前都紧急包扎过了,看着都没有致命伤,我和小陶休整一下就回去,免得留在里头的、没事都冻出事来。”
曹公公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虽然时间久了点,但殿下全须全尾,国公爷亦没受伤,其余人没有性命之忧,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林云嫣再问:“进林子能找到路吗?”
“郡主放心,”安逸伯胸有成竹,“沿途都有人举着火把守着,确保方向,绝不会走岔了路。”
正说着,外头陶统领喊了一嗓子。
他已经分配好了第一批抬缚辇的人手,这就准备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