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是,十三岁的秧秧不再慢慢吞吞从雪狼身上滑下来,而是脚点狼神,手拔束腰软剑,朝他袭来。
“二哥!练一把!”
红衣翻动如旌旗摇曳,眉眼含笑,来势汹汹。
容泊呈从不低估任何敢于挑战他之人,也知晓全力对战是对对手的基本尊重。
他召出“破杀”,接下一剑,在空中交手,才短短三年,秧秧的剑法精进,已经快赶霜女。
霜女,侍花女中武功之最,他与霜女多为平手,偶尔才能分出个胜负。
秧秧还不及霜女,自然败在他的枪下,只是这一战,令他心中血气翻涌,浑身畅快。
对战时秧秧目光凌厉,打完了自然又回到起先笑盈盈的模样,收了剑,一如既往地便过来便喊着二哥,还夸他武功高强。
这样的话他听过很多,还有阵法如神之类的,听多了也就没什么感觉。
但从秧秧的口中出来,他觉得高兴。
之后听属下们谈起他和秧秧的这场比试,个个拍手称好,赞精彩,有当年大将军和平南郡主比拼之风采。
便是那天,他对秧秧有了隐晦的心思。
容泊呈见过爹娘恩爱的模样,不是你练剑我谈琴,不是你给我擦汗,我喂你一口点心,而是你冲锋我侧攻,你挥刀我使枪,是同仇敌忾,是畅快淋漓。
于是,他落笔,画下第一幅丹青,每一笔都藏着旖旎。
他想,等到秧秧及笄便去向姑母提醒,却忽略了还有一个司徒君。
秧秧和太子情谊深厚,他自知比不了,却也不认为他们的情谊差。
未曾料到的是,太子先发制人,在及笄当日便来宣旨。
若不是秧秧接了旨,还展露自己的心意,他必出手。
秧秧和太子两情相悦,他再迟钝也早该知道,身边人都知道。
只是他不明白,太子既然心悦秧秧,为什么要将秧秧困于那四四方方的天地,以及一层又一层的宫墙。
他生怕秧秧脸上的笑容黯淡,眉目的凌厉不再是为比试而拼尽全力,而是为了争一个男人。
秧秧成亲他本不想去,不想见他身穿嫁衣嫁给别人。
最后,还是疾马归行。
秧秧看重家人,他不去,就不是圆满。
好在这些年太子对秧秧一如既往,甚至更好,秧秧的笑容没有黯淡,拔剑也不是陷入女人之战。
还生下了云祉。
他察觉到对秧秧的心思已散不过一段路途,算不得什么平常之日,是四年前的使臣之宴,也不是受什么点化,只是坐在席间往上殿上看了一眼,太子和秧秧脑袋挨近说悄悄话,也很平常。
那瞬间,他的心思也很正常,为兄者,盼望兄弟姐妹皆能如愿。
那点旖旎的心思早就散了,只是在这一刻才意识到而已。
也是那个时候,他和长公主有了夫妻之实。
他才发现,自己从未对秧秧有过这样龌龊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