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黑,好些臣子们因为长跪而痛苦不堪,更是无法忍受严寒,最后不得已或被冻僵、或是晕倒在地,被接连送出宫去。
一场闹剧才算得以结束。
……
……
夜色沉沉。
养心殿外廊檐下,一排排大红灯笼随着夜风轻轻晃荡。
殿内,海德旺正拿着一颗红色丹药轻轻递给卧榻上的唐帝,接着又捧起一杯水:
“皇上,该进丹了!”
伺候完皇帝,海德旺又走到铜火炉前倒了半盆热水,试了试温度,才轻轻端到唐帝身前为他亲手洗脚。
唐帝九岁登基,十八岁亲政,可等到二十岁时才算自己真正当家做主。
对于一个皇帝来说,要想在zheng治上有一番作为,二十岁可谓是人生中最好的年华。
然而,唐帝自幼身子羸弱,成年后便靠着丹药维续,亲政以来身子骨更是每况愈下。
看着这枯瘦的双脚,哪里是一个二十岁年轻人该有的。
海德旺不由想起唐帝刚亲政之时,曾是多么的意气风发,然而这才短短两年,昔日踌躇满志的英姿少年,竟苍然老矣。
“海大伴,你是又在哭吗?”
唐帝突然冒出一句,海德旺只得赶忙抹了眼泪,轻声回道:“皇上,你可得爱惜着身子才是,这大唐江山可离不开你。”
唐帝并未接言,似在沉思。
良久,才开口问道:“今日跪在养心殿外的大臣里有晕倒在地的?”
“是,主要是翰林院那帮清流们,有些年岁已高,身子骨受不了这严寒长跪。”
“都无大碍吧?”
“皇上宽心,已经让人都送回府里去了,都无大碍。”
唐帝微微颔首,很快脸上又显露出几分惆怅,喃喃自语说道:
“清流们思想保守,根本不理解朕的用意,但愿楚宁能明白朕的这一番苦心吧!”
另一边。
楚宁回到府里,便是闭门不出。
按理说,升官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可楚宁并不这样想。
虽然他知道,这一定是王潜替他在皇帝那里求来的恩赏。
可奈何,他本无心恋功名,却为功名不得意。
说来,楚宁在京都并无根基,如此深得皇帝重用,摆明了皇上是想让他做刀。
可楚宁如今倒也不在乎了,若在以前或许还会有所纠结,可现在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