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金乐解释，钟灵抢先回答：“恭喜，你老婆快恢复了，但你还得多等一些时候。你知道红雾有毒，净化彻底需要很长时间。”

“知道，我知道。”

男人很激动，看得出来，夫妻感情很好。

金乐不知道钟灵为什么要骗男人，在他看来，伍秀娟能不能彻底净化，还有很大疑问，哪怕金乐感觉已经替换掉了她身体里的绝大部分红雾，可她的容貌，甚至身体结构，都已经无法逆转，赵主任已经断定，伍秀娟是一种半人半诡异的存在，最好的结果，就是保持现在的状态。

“像你老婆这种情况，应该还不少吧，我希望你能诚实回答我。”

钟灵接着盘问男人。

男人闪躲的眼神已经暴露了事实。

钟灵立刻道：“告诉我们。你应该明白，你这是在帮他们。”

“明白，我明白。”

随后男人交代了更多，更让人震惊的情况。

他们这些拾荒者，是窝棚区最下层的人，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没人会选择成为一个红雾拾荒者，谁都知道红雾有毒，却不得不频繁出入，都知道是用自己的命换钱，可如果不这么廉价的交换，命根本维持不下去。

由于长期接触红雾，所以拾荒者中变成诡异的情况比普通人的比例要高很多倍，甚至是每一个人无法逃避的结局。可是，诡异无情，人却是有情的。那些突然变成诡异的亲人，只要没有立刻失控，暴露出来，他们的家人往往选择将他们送入红雾中，让他们自生自灭。尽管知道，成为诡异，就只有被消灭一个结果，可他们还是不想让亲人死在自己眼前。

“我告诉你们的这些事情，可千万别让那群红雾猎人知道啊。”

男人祈求的看着金乐和钟灵。

“为什么？”

钟灵不太理解，在她看来，红雾猎人和拾荒者之间的身份界限并不明显，无非是红雾猎人是比拾荒者更加强大的亡命徒罢了，都是以命换钱。

“我猜测是这些人被红雾猎人知道后，会捕获他们卖掉。”

金乐抢先解释，力图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智商。不过金乐能猜到这一点，主要是他亲眼见过红雾猎人主动在红雾里制造诡异，沈绫罗就是受害者之一。

男人肯定了金乐的猜测：“这位长官说的对，红雾猎人们住在我们北边，我们从红雾中搜集到的东西，也都是通过他们出手。这个生意别人做不了。”

如果说拾荒者是因为自身弱势，而被排挤在窝棚边缘地带，红雾猎人更多是因为被人惧怕而远离他们，他们居住在拾荒者营地和其他窝棚区之间，是这一带的最强势力。他们垄断红雾中的产出，拾荒者在红雾中捡拾的各种物资，包括草药，都是通过他们的手，转销到其他地方，比如街区甚至银光城，因此获益巨大。

钟灵思索了一番：“这么看来，红雾猎人营地那边不存在这边类似的诡异眼线了。”

随即又吩咐男人：“我们今天来的情况，还有你老婆的事情，你一定不能说出去。否则后果会很严重，你明白吗。”

男人面有惧色：“明白，长官，我明白。”

钟灵虽然不认为红雾猎人营地里会存在半人半诡异的眼线，但也没放弃调查红雾猎人营地，这次是让金乐出手。

两人躲在大道旁的车里，金乐放出黑蜘蛛进入红雾猎人营地，这是一片蔓延十余里的巨大聚居区，以几处碉堡式的建筑为中心，周围分布着一座座土坯茅屋，居住条件，甚至比他们北边不远的窝棚更好。显然亡命徒虽然危险，收入却比较高。

金乐重点关注四座碉楼，黑蜘蛛在相距大概四五公里左右的四座碉楼之间来回梭巡，架设出蛛丝作为通道，放出了数以千计的小蜘蛛几乎覆盖了整个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