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应该叽叽喳喳的小孩子们,竟也反常安静,一时间只有机器轰鸣声。
很快,一条条‘焦米棒’从机器里榨出,微微香气传出。
馋嘴的小孩们顿时发出一阵欢喜的叫声。
妇女熟练的绕着焦米棒,绕成一捆一捆,再发给小孩子们。
小孩们握着焦米棒,咬在嘴里,发出卡察卡察声,组成了一副美好的市井画面。
身边的薛元桐念叨:“真好哇!”
她小时候也这样。
薛元桐没不争气的围上去,她与姜宁静静的路过。
……
往前一百米,薛元桐下了柏油路。
面前是一条通往南方的泥土路,一眼望不到尽头。
西边是田野,东边也是田野,东边田野边是一处村落。
薛元桐走了段路,她忽然停下脚步,仰起脸,小脸带笑:
“姜宁,不是我吹,这条路我走了好多好多遍,哪怕闭眼,我也能到家。”
姜宁:“真的假的?”
“哼,当然真了。”薛元桐信心满满,“我小学在那,你看你看!”
她转回来身,指着北面远处一栋三层建筑。
“这条我走了整整六年!”
姜宁观察了一番地势,村落东面,还有一条进村的路,那条路是水泥路。
如果走水泥路上学,明显距离更近。
“你以前为什么不走那条路?”姜宁问。
薛元桐笑容不减:“我喜欢安静。”
话是这样说,然而薛元桐心中,却止不住的惆怅。
她爸爸很早便去世了,妈妈一直没改嫁,将她拉扯长大。
这种家庭的孩子,在村里容易受到异样目光。
有时薛元桐上学放学路上,往往有村里人叫住她,问她家里的事。
有些大妈拉着她说话,一说说很久,说她们孤儿寡母,日子难过,大妈们说着说着,或许是想到她们本身的苦难,或是悲从心来,大妈自己给自己说哭了……
她站在边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僵硬的站着。
薛元桐知晓她们一番好意,可她不喜欢。
后来,为了避免遇到村里的人,她总背着书包,从这条偏僻的土路回家。
此刻的薛元桐,同样背着书包,沿着这条土路回村。
一如几年前。
薛元桐从不把坏情绪传给姜宁,才不让姜宁知道呢,她永远是个很酷的小女生。
农村的田野,随处可见凸起的土坟堆,如果深夜经过这条土路,一般胆小的人怕是吓得不轻。
薛元桐隔一段时间,问姜宁累不累,如果他累了,换她提牛奶,结果每次得到的答桉都是不累。
乡间小路,鸟语花香,薛元桐走走跳跳:
“姜宁姜宁,你快看,这根电线杆歪了,好搞笑。”
姜宁举目望去,土路与田野的交界处,一根电线杆呈60°斜立。
薛元桐跑到电线杆旁,她伸出鞋子,比划了两下,嚣张放言:
“姜宁,你信不信我一脚下去,今天全村的人没电!”
姜宁:“你就这么报答你村里人?”
薛元桐又跑到路中间,继续往前,拐了弯,朝东面走。
就这样,薛元桐领着姜宁进了村子。
她们的村名叫‘薛小庄’,只听名字容易让人联想,为什么叫‘小庄’呢?
实际上,薛小庄东边,还有一个‘薛大庄’的村子。
进了村子,再往里一段路,姜宁神识放出,观察到一户人家。
他说:“我帮你把东西放到你邻居门口,然后我在镇上等你。”
听到这话,薛元桐忽然想起,她回村探望邻居,不是回她自己家,这样带姜宁去别人家,似乎不太符合常理。
到时候邻居问起,她该怎么介绍姜宁?
薛元桐下了决定:“你和我一起去,我中午不留下吃饭,我们到镇上吃饭,中学门口有家麻辣烫很好吃,我请你吃。”
姜宁:“确定不留吗?”
薛元桐断然道:“不用!”
姜宁提着牛奶水果,在她老家门口停下。
“到这里吧。”
薛元桐费劲挪着礼品,进邻居家门前,她反复叮嘱姜宁:
“你别跑走了,一定等我回来哦”
姜宁道:“昂,快去吧。”
薛元桐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进了邻居家。
姜宁神识张开,萦绕薛元桐。
他没在原地等候,而是去村里转了转,有时村里的人见到他这个陌生人,往往多看两眼,却也没上来搭话。
姜宁转到水沟附近,水沟是椭圆形,长宽有二十来米,沟里的水几近干涸。
两个小孩赤着脚在沟底捞鱼,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
他津津有味的观看。
小女孩摸了一会,摸到一只丑陋的癞蛤蟆,吓得手一撒,马上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