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人道:“咱们老友,说话也无需客气。大和尚你的佛门功夫,长于刚猛雄强,在下功夫,却胜在醇厚悠长。若大师百招之内占不得先手,再打下去,便难以取胜了。”
少林僧道:“施主所言甚是。”
黄若心中一惊:“少林四虚,寂灭悲难,任一个拎出来,都是绝顶高手。这人竟能让四虚低头,他到底是谁?”
又听前一人笑道:“既然如此,大和尚何苦还要追来?”大殿中忽的一片寂静。
过了良久,才听少林僧缓缓说道:
“施主明见果决,矢志不渝,但所谋干系重大。老衲明知难以劝得你回心转意,也要蚍蜉撼树,劝上一劝。施主所谋之事,可有必成的把握么?”
前一人哈哈大笑,道:“你我多年老友,我的心思,你自然猜得一清二楚。”
重重地叹了口气,接着道:“实不相瞒,在下心中全无半点把握。”
少林僧道:“既然如此,施主何以要花偌大的心力去做呢?
争端一起,祸害之大、死伤之众,只怕百倍、千倍于二十几年前的五凤帮一事。”
前一人一字一顿地道:“先人遗志,不得不尊。”
少林僧道:“既然如此,倒是老衲啰嗦了。”
话音落下,大殿中又是一片寂静,过了半晌,只听前一人缓缓说道:
“老友,你既揭穿了我的身份,又识破了我的心志,在下心里虽不是个滋味,却也不得不和你一决生死。”
黄若听这二人攀谈许久,言语中处处透着亲密,交情着实匪浅。不意此人猛然说出‘一决生死’四字来,委实吃了一惊。
又听少林僧道:“施主还是如此心急,一如年轻之时。”
另一人道:“雪中足迹难藏,若有人追过来,在下便又得多伤几条人命了。”
话音才落,只听得“呼”的一声,他似已率先出招。
一时间“砰砰”之声密如连珠,二人已斗在一起。
殿内劲风大作,打在墙上,从洞口折到佛像内,力道虽消减了不少,也刮得黄若肌肤隐隐生痛。
黄若想要趁着二人动手之时逃开,偏偏正在行那“装死大法”,时辰未到,不能收功,心里又惊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