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的老子娘当年得老太太看重培养,很早便在府外,在老太太的嫁妆铺子里当掌柜与掌柜娘子,一个月里总得出城两三回,那一回奴婢的弟弟已有八岁,非要跟着爹娘一同外出……”若是当进弟弟不是非哭着闹着要跟着出城,那现在她便不会是孤身一人了,赏春神色有些恍惚,“回程的时候,奴婢听老太太说,他们为节省时间,赶在城门半闭之前进城,便没有走官道,而是抄了一条近道,没想到……便出了意外。”
“什么意外?”孟十三当时是让宝珠去打听赏春的过往,宝珠并没有打听出赏春的家人到底是出了何意外。
故而宝珠听到这儿,也是竖起了耳朵。
金银亦然。
“老太太私下同奴婢说,说到底是奴婢的家人,外传是不能外传的,但总归得让奴婢去见爹娘的最后一面……”赏春说着,脸上有两行泪滑落,“奴婢到城外西郊的庄子上见到他们时,他们的尸首残缺不全,爹的手没了,娘的内脏没了……”
她再受不住,捂住嘴呜咽起来。
孟十三不忍催促,安静地等着赏春缓过情绪。
宝珠金银都红了眼眶。
赏春过了会儿,抹干眼泪继续说:“纵然老太太在此前,便让奴婢要做好心理准备,可奴婢在见到爹娘的那一刻,还是被吓到了,当场便晕了过去。再醒过来之时,田庄头已将他们收敛好,装进两口薄棺,说是奉了老太太的命令,要厚葬奴婢的爹娘。”
“你没有提到你弟弟,他还活着?”孟十三问。
宝珠金银光顾着替赏春难过了,都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闻言细想,才发觉在赏春的话里,并没有提到其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