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将撒泼的小家伙和外甥送回姐姐家,又去自己屋里稍微捯饬一下,才关上门往隔壁楼走。
说来丢人,这货还是头一次来女朋友家,瞧着那扇棕红色的大门,颇有种女婿初登门的感觉。
“咚咚咚!”
“谁啊,小陆吗?”
刘母知道他要过来,倒也不惊讶,后面的刘父招手道:“快进来,就等你呢。”
“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闲。”刘母怼了句自家老头,才看向陆远,从鞋柜里取出拖鞋,笑脸道:“别在门口傻站着,快进来,早饭吃过没?”
“吃过了,阿姨。”
“那行,你俩下会儿棋,我去把衣服晾了。”
陆远稍显拘束地进了屋,整个小区房子的布局都差不多,只是装修风格还停留在上个年代,家具全是实木的,客厅顶上是带小花的水晶吊灯,和他爸妈的审美一毛一样。
刘施施大抵是刚醒,恰好从卫生间出来,瞅见男票,浑身不自在,趁没人注意挥了下拳头,相当别扭的喊道:“陆老师好。”
陆远朝她贱兮兮地挑眉,刘父摆好棋盘,瞧了眼桌面,又吩咐:“施施,你来替我下一局,我去泡壶茶。”
“哦。”
刘施施乖乖的坐在对面,似模似样的执红先走。
对弈开始,一时间客厅只剩棋子落盘的哒哒声。
刘父端着杯茶,站旁边围观,至于刘母,对这个毫无兴趣,晾完衣服,坐在单人沙发上看杂志,许是起得早,正捧着杯咖啡小口抿着。
约莫三分钟左右,棋盘上红子被吃的寥寥无几,陆远以炮轰象:“将军!”
“哎呀,不算,不算,我刚才没注意到,要退一步。”刘施施言语中不自觉带点娇意,吵吵着要悔棋。
陆远端起茶杯喝了口,又好气又好笑,没说什么,由着她的性子胡来。
刘施施悔棋后,偷偷瞅了眼男票,又看向棋盘,犹豫许久才走下一步。
“再将!”
“错了错了,刚才没想好,不该这么走,再悔一步。”
“确定了吗?”
“啊,没有没有,等我再想想。”
她在闹,他在笑,旁边有人心底在咆哮。
刘父瞅着自家姑娘笑得花枝招展的模样,恨得牙痒痒,就知道这俩人不对劲。
谁家马走田字的,谁家兵能倒退的,最忍无可忍的是,車特娘的还可以拐弯。
最后时刻,刘施施拿陆远的“士”把“将”干掉,扯什么是自己派过去潜伏多年的卧底。
特喵的,陆远那臭小子居然还笑呵呵地同意了。
他又不是傻子,那回闺女被对方拉着上楼,虽说没待多长时间,但闺女也没拒绝。
之后时不时通过自己让施施去送东西,两人在微博暗戳戳的互动。
男人的第六感,闺女的诸多反常行为,媳妇言语中的话外音,他从诸多细节处隐隐约约猜到点什么,只是不能完全确定。
他想找机会试探,只是陆远一直在横店拍戏。
恰好今天碰上,才以下棋为幌子,邀请陆远上门,又特意让施施替他下第一局,就是想弄明白俩人到底啥情况。
好嘛,现在终于看清楚啦!
他一屁股将闺女顶开,道:“怎么动不动就耍赖悔棋呢,输就是输。”
“来来,小兔…陆啊,咱俩来一盘!”
刘施施气鼓鼓的站起身,撅着嘴狠狠瞪了陆远一眼,臭男人真讨厌,都不知道让她。
转身时恰巧对上老母亲似笑非笑的目光,迅速低下头,手不自然地抚弄着头发。
刘父的棋艺不算太好,没走几步,陆远忽觉压力山大。
他盯着棋盘,脑海里浮现出一首打油诗。
丈人嬴棋本应该,毕竟白菜拱回来,要知辛苦二十载,一局输得岳父哀。
想了想,他提手跳马:“将军!”
刘父目光一凛,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刘施施坐在老父亲身边,替他捏着肩,没好气的瞪这货一眼,大意是怎么不晓得让让,以后还想不想上门啦。
陆远耸耸肩,下棋这玩意儿因人而异。
当对方钟意你时。
如果你棋艺不错,那就是小伙子很厉害,年纪轻轻杀伐果断,最难得的是棋路如此堂堂正正,人生如棋啊,有这样的水平今后怎么也不会混得太差,自己的宝贝女儿托付给他也算下半辈子有了基本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