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以前江楠还能撑一撑,自从上次在那些人前丢尽颜面,她现在连伪装的面具都很难戴起来了。
“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周晏京看了眼手表,眉心微皱的纹路是有些不耐的:“既然听不惯,不如就别说了。林语熙病了,我赶着去看她。”
听见这个名字,江楠就仿佛回到了那天,在那间小影厅里,周围窃窃的低语声和笑声,都在嘲讽她。
他当众宣告只爱过林语熙一个人,让她情何以堪?
周晏京说完抬步就要离开,走出两步又折回来,看看她手里的保温瓶。
“这东西真能清热祛毒?”
江楠还没反应过来,刚才明明不屑一顾的人,主动伸手把保温瓶接了过去。
还对她说了一声:“谢了。”
挺真诚的。
江楠愣愣地看着他拿着保温瓶大步离开,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他的意图。
她的表情终于彻底绷不住了。
她跟出来,冲着周晏京的背影问:“你眼里就只有林语熙吗?”
江家大小姐总是光鲜亮丽,可她现在的样子就像被人摘走了光环。
“小唐生日那天放的片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当众打我的脸?知不知道他们所有人都在笑话我?”
周晏京已经走到车边,解了锁,闻言转过身。
“我只有这一颗真心,只够哄她一个人。如果让你感到不适,那我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江楠手指攥得死死的,指甲都快要嵌进肉里:“为了讨她欢心,你就不在意别人的感受了吗?”
“是。”
周晏京的答案连半分犹豫都没有,那双轻易便能让人沉醉的深情眼,在幽蓝暮色里显得凉薄而无情。
“你们或多或少都从我身上得到了一些利益,我自认不亏欠你们任何人。只有她,从我这只得到了一身伤。”
他打开了车门,上车之前的最后一句话被留在风里,送到江楠耳中时,里面的自嘲与失意,仍未被吹散。
周晏京说:“明明我最疼的就是她。”
……
林语熙时睡时醒,不知过了多久,又一阵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比先前的用力得多,也急切得多。
韦太太又来了?
咚咚咚——又是三声。
她被扰得没办法,拖着发沉抽痛的身体再度爬起来,披上外套出去。
敲门声敲得太急,她被催得口罩都忘了戴,打开门,看见周晏京站在门口,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