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还在感慨虞嫤的警觉降低了,自己又何尝不是?
“怎么,你这是想出增加税收的办法了?”
“……我这辈子最讨厌动脑子,若是实在不行,则免不得要以暴制暴了。”
裴炫的声音虽然依旧吊儿郎当,可柳遗直却没有将其当作戏言,他能感受到他言辞间隐匿的杀气。
“你倒是有魄力!”
柳遗直倒也没有否认裴炫的话。
这货本就是一个杀星,若不是陆翀平时约束着,恐怕早就开始杀人了。
只是,他的人有那么好杀吗?
“其实重逢这么久来,我还是想要问一问柳将军,可还记得北疆的日子?”
柳遗直唇角逐渐拉直,他平素鲜少提及北疆,也不愿意回忆北疆。
不愿意记起那里的人,不愿意想起那里的事。
否则,他担心自己狠不下心来布局,担心他被这历史洪流彻底冲垮。
他是柳遗直,不能有弱点的柳遗直。
见他锁眉不语,裴炫便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只是这微弱的心思显然被理智生生压了下去。
“柳将军,我很怀念同您并肩作战的日子,北疆的将士也怀念和您生死与共的日子。”
裴炫说完便径直走出虞府,而柳遗直却立在原地许久,久到虞嫤忍不住开口。
“五叔,您莫不是想要学那木桩子?”
她纵使不知柳遗直曾经的经历,却也瞧得出裴炫所说对他产生的影响。
可以说,她鲜少见到柳遗直这般模样。
没了世家子弟的慵懒邪气,反而像是一柄冲天而起的利剑,要斩断所有。
“只是有些晃神罢了。”柳遗直耸了耸肩头,瞥了门口一眼,“这秃头和尚,倒是生了一双好眼。”
“所以,五叔对北疆确实有眷恋?”
“哪个儿郎没有身披戎装的野望?没有守家卫国的雄心?你五叔自然也不能免俗。”
柳遗直笑了笑,跨着脚步进入大堂。
虞嫤眯着眼睛瞧了他片刻,终是迈着脚步跟了进去,只是她甫一进去便听到柳遗直那颇为冷凝的声音。
“你让阿荫回竟陵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