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嫤的手指轻轻摩挲着。
因为消息差的缘故,越千山解救柳元甫时并不知柳家被屠的事情。
他若是知晓建炎帝与陆翀屠杀了柳氏族人,未必敢放任柳元甫离开金銮殿。
——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
“其实这样也好,柳家如此憎恶建炎帝一脉,那么便有可能扶持柳承族继位,我们压根不需要冒险。”
“不,我其实更担心柳家人对他下毒手。”
“……你说什么?”
窦亦一时间跟不上虞嫤的想法,这柳家人千辛万苦养大了一个真皇子,为何要对他下毒手?
“因为,柳承荫没有死。”
按理说,柳承荫这被抛出去的诱饵,在双方博弈之后便失去了价值,甚至会被秘密处决。
可是柳元甫保下了他。
“柳承荫应该是柳家真正的血脉,要么是灵雀的儿子,要么是柳大夫人的儿子。”
听到虞嫤的分析,窦亦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声音免不得多了几分慎重。
“你是说,他们准备扶持柳承荫登基?”
“若是扶持假皇子登基,那么真皇子就必须得死,这也是我为何迫切想要寻到柳承祖的缘故。”
“……玩儿政治的人,可真让人大开眼界……前一刻还是盟友,后一瞬指不定就是仇人。”
“我以为,你早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呵,俺一个海盗,不用动那么多脑子……俺只有一个目标,将所有的仇人毁灭。”
虞嫤离开银湾岛时。
原本寸步不离的红裳被她留下,身边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圆脸,正是那天开窦亦玩笑的小水匪。
“团圆,还有多久能抵达江浙府?”
此时的虞嫤虽然已是一身男装,可俊俏的容颜,仍旧给人一种雌雄难辨的美感。
名叫团圆的水匪拉了一下马缰绳,笑着回答。
“按照这个速度,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便能抵达江浙府,届时公子也能歇息。”
“你知道君子门在江浙府的据点?”
师兄既然让他跟着自己,那么定然是知晓内情的人,就是不知道知晓多少。
“大当家与君子门的书信往来,都是由我负责,所以也知晓他们的新据点。”
“嗯。”
虞嫤打马而行,相比较那慢悠悠的马车,她还是更适合这种自由自在的驰骋。
因为江浙府一带水匪为患,所以城门口的搜查明显比竟陵府要严格。
虞嫤与团圆,拿着一早准备好的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