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盈昨晚跟同学分开回家,剩下的人又转去城南职中那边附近闲晃,其中一个个子不高,染着红头发的女学生,去了却再没回来。直到第二天大早附近老人晨练才在职中边上公园的跑道下面看到她,赤裸的身体满布淤青或泛紫,身体早凉透了。
“喊她不要跟那些人一路从来不听,一味没信过话,她听过没有嘛,信过没有嘛,你个人的姑娘你个人都管不住我这个瞎子老太婆未必管得住吗。像上辈子就是仇人一样,独女难教,做啷个都是害她她信没有嘛!你啷个不个人管呢,谈我们没管好你个人转来把她带去。
一哈都是你的娃儿那个带去了这个留在屋里你以为人家谈出来好听!你个人当妈的都不负责光指望我来给你管,我要好大个能力嘛!平时打电话从来说不到两句话,还天天早上晚上你老汉去送去接,哪个在屋里虐待她了吗!说些话硬是混账人!你个人转来把她带走,你个人转来把她带到你那边去,我硬是给你管教错了。二天真出点啷个事还硬是成我的责任了,我个人的事都没操恁多心这里操心还操错了,你个人来把她带走!”
就在这之前两天母女俩还有说有笑相互揶揄打趣,当时又是黎书慧刚从潘天发那里得知了领钱的信儿,赶紧给忠旭和忠承打电话:“喊你们出主意一个二个都不管,现在转来拿钱嘛。”
她是很自鸣得意的弯酸人口气,使忠旭虽然欢喜,嘴上却不屑:“我稀罕你那点钱呢还特地转来,能分得了好多嘛,又不一哈给我,还要跑一趟,我怕吃肥都跑瘦了。”
“你不要吗?你不要算了。”极痛恨而挑衅的语气,转声讽刺:“你们挣得了大钱呢,你们是会找钱的人,是你老汉在这里说几姊妹一个人分点,该是哪个的就是哪个的,我也不昧你一分。这个拿了那个没得那个心里又不安逸,以后又来谈这个偏心那个偏心。你不要算了,反正我问过你的,要钱就转来拿。”
“等着吧转来拿,我怕没得那个时间。”一听就气儿不打一处来,好像拿钱还得求着拿一样:“你拿就拿不拿算了,我还转来,我坐车耍呢,有那点车费我在这里不晓得多买两斤肉吃!回回说得恁好听,我穷成那样要专门转来拿你那点钱才过得了生活!说得真的是,人家要晓得了还说我天天惦记着不该惦记的!”
“哪个谈你惦记嘛?哪个又谈你啷个嘛?”黎书慧更有底气的做出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数落:“一哈都得意完了,你们都有钱,那哈儿谈说拿不到钱喊你们出主意看转来商量的时候你们个个都谈没得时间没得办法。为其这点钱你老汉跑不完的脚板受不完的气,你们这哈来这样说,喊你们转来商量不转来,喊你们转来拿钱都不转来!不转来算了,亏了哪个,钱放我身上它怕咬人。”
她这样一数落起来对方就有得半天耳朵要难过了:“晓得我们屋里娃儿硬是出去了就出去了,姑娘也好儿娃也好,出去了就不转来了。姑娘唛说嫁出去的人,那个格老子张忠承那个东西都没得个电话,养这些人来整啷个,要钱要办事的时候才认得到人,平时你们是认不到人的。电话从来没谈主动打过,打个电话都浪费你们时间的很,找了个好堂客靠山大了呢,怕我们这些农村人脏了他的脸......
你也是,出去了就不转来了,耽搁你们找大钱,想到那哈儿你老汉跟潘天发他们一起去要那点钱哦,到处都是人追,到处都是人撵。这里也谈不是他管那里也谈不是他管,真是受不完的冷脸。你们一谈就说算了算了,谈啷个这样没得办法那个没得时间,喊你们转来看看都不,你老汉天天跟着这里跑那里跑。”
她是真的伤心起来,且愈发有收不住的架势,倒不是痛哭流涕,就是点点滴滴细细末末儿的数给你听,越说越消沉,越说越怏怏:“靠哪个都靠不住,谈是一哈都出息了都挣钱了,谈养大了都是福气,实际哪个管你呢。一谈哪里痛的话光是喊个人注意,注意啷个嘛注意,喊你老汉照顾我喊他不卖烟,他不卖?除非眼睛闭了他就不卖了,他离得了他那点烟吗,恁恨钱的人。”
“老汉那个人你头一天晓得,他要去就让他去,个人有福不晓得享。你又哪里痛嘛,哪里不安逸嘛,那啷个整嘛隔恁远,未必你谈哪里痛我是医生我能给你治好吗。个人不注意将惜喊我们,我未必能替你痛吗,谈得硬是。”那头落豆子似的噼里啪啦一阵,又哄小孩儿似的:“我看下个月哪阵儿有时间转去没有,这两天天天忙得晚上瞌睡都睡不了,早上六点过还要起来给娃儿弄吃的送他读书。
娃儿也装狗,一会儿这里不好一会儿那里不好,这个月感冒没好过,你以为我在这里安逸得很,老远三天来不是为了挣那几分钱哪个想来嘛。你回回都是那些话不管你不管你,哪个生日过节没给你打电话吗,哪回转来没给你买东西吗,哪回你谈哪里痛你要啷个没给你买吗,回回都是这些不挂着你的话。”
真正伤心起来的黎书慧连‘哪个喊你走恁远啊,当时去的时候就打荡你不要去,以为那边钱是干树叶好捡得很’这类话都不说了,怏怏不乐就这样挂断了电话。
不料几天不到,战火激烈到恨不得要断绝母女关系再不往来。
“出门手机都不带着,你那手机放屋里整啷个嘛,放屋里我给你守着吗?一谈就是电话不接电话打不通,电话都不在身上接电话接鬼话!我天天给她守着呢时时刻刻候着!接电话就有用吗,把她拴颈子上都没得用,不信话的东西,谈的话从来没得一回是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