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得不好就显老,焦心重了人就老了快,你看大姑娘忠传,那几姊妹哪个有啷个多操心的,可能稍微老二要操心些,老二像比达儿还要显老些。老二离婚的嘛,离婚恁多年了,现在谈一个人在广东那边欸,一个人还是要累些苦些,肯操心的人就容易显老。”
“……”这悄悄话摆的,是要拿个喇叭出来宣传吧,不过你不在意,声音自然就听不到了。潘宏听到了,有些好笑,她们这里说父亲显老,先前大家又说自己也显老,大概他这一脉更像卢定芳,都显老的厉害。
“走得路线不对!”信有道:“你这恐怕是特意走的沧桑路线哦,啷个嘛,小鲜肉比大叔流行,特意学的风格唛?”
他是真的忍不住笑了,不晓得怎么,人一直在高速上,有一天下来在服务区照镜子,才发现自己模样大变。
“……那就下午先喊老二转来,先把他换转来。”潘达决定:“下午看哪个去替他,转来把那几块板子拉过去,把车轮一哈上个防滑链,只有这样。”
有位先一轮吃完的老辈子端茶杯剔着牙站到老张身后来打量:“还在吃吗?”
面生得很,不大认识,信好把目光收回来。
“欸,吃好没有。”潘达与他寒暄,又转头同潘运商量:“那就下午你去守棺,正好带几桶方便面去,他下面几个除了热开水其他样没得,还冷,哦忘了——还喊我带张篷布去!雨大了把篷布冲烂了。”
“我也去。”信好笑道。
“你去?你守棺啊?”潘达惊讶一瞬,也笑,眼睛拂过忠传和老张,再望信好,竟然有些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恶趣味:“冷欸!冷的遭不住!冷的打摆子!你想公社这边都落雪了,老房子要冷成哪样!昨晚上我们几个烤一晚上火都没睡得着,硬是冷!打牌都打的不专心!你看你姑爷今朝,他还谈白加黑都吃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