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传在后面疑惑不已,妹妹执意要走,她也不好多留。
回到家,母亲坐在屋檐下的猪草堆里剪明天要栽的红苕藤,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张脸板的铁青,直到她走近了也没发现,忠传轻轻叫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脸色依然不好看。
“我早上点的花生篓还在坡上没拿回来,搞忘了。”她先岔了话,见母亲转了脸色,道:“天都黑了幺妹来了你啷个让她走了?恁晚了,我看要落雨啊,娃儿好像也装狗了,谈老汉给她收黑呢看到什么没有嘛,吓到了吗。”
“吓到啷个吓到,死的没吓到把活的吓到了!一群没良心的龟孙子,都不是东西!”母亲恨恨的咬着牙,说到后面,语气却禁不住有些哽咽。
“哪个整啷个嘛?”
“说是娃儿一个人跑到马路上耍,让人贩子抱跑了,感激周边有人看见报了公安,追了好几个镇才把孩子追回来,狗日的畜生,下辈子投胎叫他做牛做马去!”
难怪娃儿在忠旭背上郁郁怏怏无精打采的样子,忠传也叹息,又道:“那你还让她跟着回去,把孩子带回来就是了,她放在家里也没人看着,门口就是马路多危险。”
母亲更加义愤填膺:“人家屋里的孩子抱过来整哪样?就那样都已经说她妈一个人把钱捏着不给俩老头,再把孩子弄上来好让人家说她起二心拿死人钱养屋头人啊?”
忠传被母亲激烈的态度吼的愣了一下,想起来当初在煤矿赵家几个叔伯要赔偿金那架势,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
“都是一群没良心的,娃儿不姓赵?不是他赵舒庆的娃儿?再怎么人死她户口还在赵家脑壳上,人死了她还是是赵舒庆的堂客!她不该拿那个钱啊!要命的钱都有人争,你说他还是个东西吗?她给人家当媳妇是亏了他赵家的娃子了还是虐待他父母双亲了?还是她不守妇道出去跟人赶汉了?他几个门口外面坐着吃饭的有什么权利来要这个钱!不是个东西!”
忠传在后面说不出什么话,也不好说话,只觉得忠旭从前好日子过惯了,如今这境地,只怕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