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从张家灶房经过回家的。
灶房屋里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只剩没有吃完的菜还等着处理,黎祥琴进来见着,也凑拢来望:“咦——吃的好耶,又是腊肉又是回锅肉,猪耳朵,这又是什么,海带汤,肥肠......硬是吃的好哟。”
她光说也还罢了,却是边说边凑近了巴望,拿洗干净的勺子翻锅里的海带汤,仿佛地主家巡查佃农伙食的神气,语气又是穷的无米下锅眼馋财主家伙食的模样。
“你这人才是,你家里吃不起啊!”卢定芳哼她。
黎书慧在水缸边上收东西不出声,晓得她的毛病,只板了脸手里忙着假作她不存在。
“看哈儿嘛,又不是偷来的还有啷个不好意思拿出来的嘛,我屋里王正书也是顿顿离不得肉,一顿不吃都像没得菜吃,筷子都不伸筷子,赶点咸菜吃了就下桌了,你光是板脸,顿顿吃还是遭不住哈。”
卢定芳知道她是装着叫可怜,忍不住又哼她两句:“王莉嫁的大老板你还担心屋里吃不起肉,你那谈的才笑人。”
忠旭因道:“怀没有嘛?那边条件好的呢没得事要她操心。”
“那不是恁回事,嫁出去的人她个人有个家,人家还要过她的日子呢,总贴着娘家,人家那边不说话呀。”她说完,又同忠旭道:“再是不要操心也还是不同了哈,当姑娘跟当人家媳妇啷个一样啊,管他哪样的家庭姑娘嫁人就长大,男娃儿要妈死了才长大,不然一辈子不懂事,男娃随你好大,只要妈在,永远是有依靠的,永远是没长大的,姑娘又不同,姑娘一跨出门她自然就懂事了的。”
黎书慧把剩菜都装到大盆里,又把剩下的交给卢定芳,自己端了盘子到水槽同忠旭洗,不知腹诽些什么,眼睛都横到后脑勺去了。
这对冤家。
黎祥琴也早见惯了姑姑对她的态度,同卢定芳说了好一阵儿,脸上叹息着,慢慢顶着大太阳离开了,到了大路,又在上面背了个猪草背篓往家里去,黎书慧在下面看那只有几把红苕藤的猪草,懒得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