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书慧双手插在腰上:“活闯鬼了!大坪的人硬是喜欢往上石坝跑,有瘾子吗?赶场也一路,上坡也一路,哪样都硬是喜欢凑在一起。”
忠传笑了笑:“猪儿吃没有?”
红苕藤老了,几头大猪的嘴叼得很。
“吃了,吃的不多。下午把那点籽籽撒了,牛皮菜瓢儿白,那点冬萝卜也该点了,再不撒还等哪阵。黄泥巴还有好多红苕没挖?”
“大路下去靠周家大丘田那一面还没开始。”管子里的水从细细溜溜一小股,到后面彻底没水了,往石板上连着砸了好几下,又拿嘴使劲又吹又吸的唆了几回,依然不见来水。
黎书慧背着手站边上望着:“高头堵了是不。”
忠传又甩了甩管子,朝上头望了望,撑着洗衣槽跨上面往堰沟翻去,那堰沟上面的草堆堆里埋了截管子接头,她又在那里折腾了好半晌。
“没得水算了,喊你老汉去望,恐怕是高头水井哪里堵了,等他去搞,你转来跟我一起去把牛皮菜撒了,寒露都过了,再不点还等明年再点啊。”
母女俩便进来拿锄头的拿锄头,拿菜籽的拿菜籽,临出门,跟躺椅上张着嘴将呼噜打的震天响的老张喊:“还睡嘛!晚上不睡白天不醒!管子里没有水了,不兴走水井去望哈。”
老张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下意识又去找已经掉到胸口下面去的烟筒,放嘴里吧两口,已经灭了,便再掏出打火机来点,依然坐躺椅上,不慌不忙抽着烟。
黎书慧回来门背后跟忠传拿扁担,看他不动:“不忙吗你?还坐着,晚上拿啷个煮饭呢?水缸我都洗了的,水缸里面一滴水都没得,不赶快去把水捡转来,晚上我看你拿啷个煮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