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他慌啷个!”已经完全见不到人影了,她气愤道,又孤落落的有些失落:“平时又不转来,一转来又哈哈儿都没耍到就走了,像哪个逮他的尾巴一样。”
她慢慢下怼窝回灶房屋,一路絮絮叨叨的抱怨:“又不是要走几十几里路,恁远点儿路程慌成这个样子,走得远唛又是说,硬生怕像耽搁他一样。”
“他也出门恁多天了,罗明先一个人哪里顾得过来恁多呢。”忠传跟在母亲身后回来,锅里饭菜的热气从盖板下面冒上来,连着饭的糊味也一并从里头飘出来,赶忙到灶门前把里头的火熄灭一些,一面把饭锅端起来换锅煮猪草,一面问母亲:“老汉起来没有?”
“晓得他,床上醒着的。”黎书慧自舀水到洗衣槽洗脸去。
忠传便不再多问,舀泔水煮猪草,忠承是不可能起早的了,从前一喊就起的人上了高中一个月回来一回后就再没早起过。
卢定芳将开门没多久黎书慧就跨进来了,堂屋里黑嗡嗡的,她独自坐在灶房出来的矮板凳上吃烫饭,黎书慧喊她:“才吃饭吗?”
她听到声音朝门口看,随即站起来:“吃饭没有?”
“吃了,吃了上来的,他们人些呢?”屋里还跟他们没回来时一样冷清,黎书慧疑惑:“说是人回来了呀,出去了吗?”
“转去了,今天早上天还没亮就走了。”她细声说着话,起身去屋里给她拿了袋面包递给她:“这是前天潘迅买来的,宏娃儿还说好吃呢,你尝哈儿。”
“潘迅前天上来哪阵走的嘛?没到我们底下去耍哈儿。”黎书慧撕开一小点儿口子,捏出一点来放在嘴里尝了尝:“是香,有回我们忠旭转来买的面包也是这个味道,它不晓得里头放了什么东西,吃着硬是香得很。”
“二娘上来啦?”潘天发从房圈屋里出来,光听声音人好像笑着的:“吃饭没有?”
“吃了,将吃没有好一会儿。”她并没有看清楚他,他驼着背站在被堂屋门遮挡住的阴影里,他在挠头,便也看不清头上那一圈白色到底是他手里拿的带子还是受伤了裹的纱布,其他就没有什么明显异常了:“才起来吗这阵儿?你吃饭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