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教你喊的伯伯?”卢定芳连哄带骗:“喊叔叔,喊陈叔叔。”
孩子摇头,一本正经道:“妈妈说的喊伯伯,不能乱喊?”
潘宏嫌她俩走得慢,一路等一路不耐烦的催促:“快点走哟——光是吹,走快点。”
“你走你的噻!”卢定芳气结,总把此事挂在心上,准备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干干脆脆跟黎书慧好好摆谈摆谈。
说来,细水长流吃穿不愁,虽然夸大,但没水就真是愁大人头了。眼瞧就要入伏,望着大暑就在来的路上,可天上不落雨,地上没有水,田里稻谷没有滋养,哪里还能看到秋收冬藏粒米积蓄成箩。简直头大如斗……若是脑袋这样大的斗,也是吃穿不愁了。
王正书的西瓜不到立秋就枯死了大半,再不需要漫山遍野的狗来为他巡逻坚守了,大狗又回到老张身边来,终于一圆相思苦,从此早晚跟随,望水,转山,割烟,放牛。
一人一狗从黄泥磅最上面的田坎望下去,大地万物都枯萎了,庄稼菜园,花草树木,同老张的脸一般,无一还有生机。
他的还强些,尤其边上李官福的田,人老了,锄头扛不动了,田坎也捶的不结实了,好容易蓄下来的一点水也随着缝隙的偷窃逐渐渗透光了,缺了水的叶子渐渐发黄,成卷,枯萎,出了穗的谷子也慢慢停止了生长。
天干,年年农药打不死的虫子都灭绝了。
忠传头一回打开洗衣槽上的水龙头老张还咳嗽两声,人就站边上望着,半张着嘴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上面的水表飞速旋转,有人伸进他的口袋里来抢钱,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有焦虑的望着,无助的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