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好摆头:“不是我,不晓得,不清楚,不了解。”
声音越来越大,黎书慧在屋里喊:“还不睡觉吗,几点了,还在大声呱唧的,一哈都恁高兴,哈哈儿我来把蚊香拿走了等蚊子来围着你们就不兴奋了。”
潘天发端着茶盅蹭起来:“我要到屋里去睡,下半夜凉人。”
老张咳嗽两声也站起来,看一看星空,端板凳跟潘天发到环堂屋去,走几步回头来看三人:“不赶紧睡,明天早上一哈起早割谷子哈。”
“要割谷子,我怕谷子割到我。”
三江的夜晚也有这样密布的繁星,但没有这样纯粹的幕布一样的蓝,可三江有绚丽的霓虹,有永不打烊的小吃店,有直到天明依然沸腾的劲歌热舞,还有北京,北京更热闹,它只是天色暗了,住在那城里的人心里却并没有白天黑夜的区别,哪能像现在,躺在蛙声四起繁星密集的夜空下安逸做梦......
好像,都好又都不好。就像林徽因说结婚的那话。巷子的猫很自由却没有归宿,围墙里的狗有窝但终身都得低头。
他问信好和潘宏:“你们两个呢,想在这里还是在街上。”
“当然在街上了。”潘宏先回答:“在屋里天天无聊的要命,耍啷个嘛?拿扫把打苍蝇拿蜘蛛网套牛蚊子?一天到晚光看手指头耍,捡泥巴,想吃个葡萄还要等到夏天它现结,我在街上想吃葡萄吃葡萄,想耍电脑耍电脑,想看猴子看猴子,在这里?看个蛐蛐儿还要半夜三更打个电筒到灶房丝丝缝缝儿里去找。”
忠承乐的不行,夜色中转过来看他的脸,那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会说的话会做的表情,不过可能十二三岁说的话就是这个样子。
信好想了一阵:“我觉得在这里挺好的,安逸,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