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说：“他爹早上回来先用膳，就寝，午时教一下小豆子功夫，随即去禁军，操课毕后径赴王爷府。每日皆如此。只是今日就寝较晚，因小豆子上私塾前，又嚷饿，多吃了些，他爹要吃就不够了，我还再蒸了两颗馒头，他爹吃了才睡。

起来又教功夫，飞檐走壁的，我常说别教了，小豆子学了，在学堂欺负人，先生经常捎纸条来抱怨，他爹说，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不能断，不让我管。那好，先生写字来骂，横竖我看不懂，全让他爹去烦。前两天他爹还去向人家赔罪。”

讲到这里，林凤仪已经烦了。这个王氏就是，你问她一个问题，她非要回答你十个问题不可。

林凤仪对以耐性着称的扬风使个眼神：交给你吧。

扬风问：“我再确认，朱明今上午均在家就寝？”

王氏说：“正是。他爹昼伏夜出，但下午又去禁军，故上午不歇不行。我常怕他爹太累，说辞掉一项，他爹不听，又说夜间多半无事，静坐养息尔。其实即使无事，他爹仍需保持警觉，耗神费气。”

王氏一边说，觉得无聊的林凤仪就到处走走看看。

朱明家里东西不多，全无贵重之物。

说是“家徒四壁”也不对，因为墙上倒是有幅敲山震虎的字句，上款是“赐 有燕侯冀州牧朱康”，中间写着“林梢飞如电 水上飘无踪”，“这是赞他的轻功了，落款则是“兼太子率更令颖郡男臣邱松奉 勅书”。

林凤仪一边看字，王氏还在那边说，一下讲得落落长，扬风好不容易找到空隙插入：“朱明昨日亦是早回午出、赴禁军虎威营否？”

王氏说：“是。多年来每日皆同。昔在镖局，常十天半个月出门在外，现至少每日回家。偶尔轮休，他爹即带小豆子出门加练功夫，也不知上山下水还是爬树挖洞，凡出门必父子俩蓬头垢面地回来。虽说每日如此，唯一远游，即每年清明，他爹必回云镇扫墓，探访故旧之类。偶尔带小豆子去，我也回去过两三次。”

林凤仪在旁边假装随意看看，其实趁着王氏专心讲话，就翻了几个橱柜，没什么特别；

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连里面房间也进去转一转，连米缸都翻开来看了，还是看不出什么异常。

本想看看哪个角落有朱明的鞋印，但整间屋子里里外外被打扫得一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