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列克谢只是如此想,但万万不敢如此表现。而他很快就会后悔这么想。
“我本来以为,在这里能见到的,不是你,是你的叔叔。”周培毅的声音很清晰,语调也轻松随意,但里面的每一个字都不由得阿列克谢不听清楚。
“因为一些原因,家族的长辈正在隐居。”阿列克谢对这套说辞非常熟练,“现在,我正作为家族继承人,学习如何继承长辈们的工作。”
“隐居?还真是喜欢给自己找台阶。”周培毅冷笑了一声,“我希望他们在这个座位上,而不是你,并不是我瞧不上你,阿列克谢奥尔洛夫。你的叔叔们比你了解我,因为就是我,给你们家族送来了如今的境地。”
周培毅歪着脑袋,审视着阿列克谢的表情,看着他错愕和紧张的神情一闪而过,虽然努力保持镇静,但身体上的各种反应,心跳,汗腺,激素分泌,全都在出卖他的克制。
周培毅笑了起来,已经掌握了这里的主动:“看来你已经猜到我是谁了,不是吗?我猜已经有人从邓尼金和克查家族的领地里向你发送情报,告诉你,我要来。但你疏忽了,你觉得,我会去找你的叔叔伯伯,那些自称是隐居,但依然在给你使绊子,让你掣肘的老不死的东西。但我没有,阿列克谢,我就是来找你的。”
“波将金......大人!”
阿列克谢难以抑制地发抖了起来,他在害怕时的反应,也是他童年时总被人欺负的原因之一。那些母族高贵的哥哥们,就喜欢看到他懦弱求饶的样子。
但周培毅不喜欢,被人害怕从来不是他的目的,只是他的手段。而且比起害怕,更重要的是,让人在害怕的同时,有所期待。
“你认出了我,这很好。在斯维尔德和贵族领地里发生的那些事情,我从来不期望它们会是密不透风的秘密。”他说,“我猜,奥尔洛夫家族,要比其他任何卡里斯马贵族都更加了解我。你们切身体会过我的手段。”
“我们奥尔洛夫家族,遵守陛下的教诲,悔过我们曾经的行为。波将金大人,对于斯维尔德发生的一切,我们深表哀悼。”阿列克谢鞠躬说。
“至少言语中表现了你的恭敬,但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不是吗?”
周培毅轻笑着,从行李箱的另一边侧面,拿出了一份文件。
“我不在乎你们怎么说,阿列克谢,我只在乎你们怎么做。”文件从周培毅手中,飞到了阿列克谢的桌面上,“你愿意为斯维尔德死难的普通哀悼,这很好,希望你记得你的这些面子上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