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正对不死川飞鸟的愤怒,也是前几天一直跟樱井花吐槽的事情,这回话题才顺利转走,樱井花看着手机上的信息耐心地一条条回复,直到电车里面的人多得有些不对劲了,她才反应过来快到站了。亚久津家在商业区附近,前后几站也都在这个区域内,不乏各种工作楼,离开了下班高峰的点人烟稀少,但这会儿就是重灾区了。
之前还能说是拥挤,现在就是沙丁鱼罐头,被塞满了。距离下车只有一两站,樱井花看着根本一点缝隙都找不到的车厢,握着手机陷入了沉默。
人太多了,樱井花根本挤不出去,并且发现了一件事。她之前每次都赶着人少的时间段坐车,学生上学的时间要比上班族早,但放学下班的时间却差不多,即使是和朋友出去玩,也是人流分散的周末,再之前她在樱井家,是专门有司机接送的。这是她这段时间以来,甚至有可能是第一次挤电车。
樱井花毫无经验,她“您好”这般重复了几句,显然没能动摇下班人的疲惫,甚至都没人动一下,眼看下一站马上到了,樱井花觉得实在不行,要不等往后坐几站等人少了再坐回来吧,反正亚久津现在也没反应,樱井花甚至以为他睡着了,就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摁住了。
身体僵直,樱井花想要反抗的反应在记起来自己身后的人是谁后暂停。她穿得不薄,但有些烫人的温度还是点燃了她的皮肤,亚久津身体前倾,一只手摁住了她的肩膀,凭着自己的力道带着樱井花去一起挤开人群。
因为拥挤和动作的原因,两个人的身体是贴在一起的,樱井花甚至能够听到对方的随身听里面那漏出来的震天响的金属音乐。
——她这辈子只和两个男性有过超出安全距离的亲密接触,一个是她爹,一个是她弟弟。
两件没有经验的事情碰到一起,樱井花整个人直接放空了,她感觉自己现在像个木桩子——跳舞那么多年练下来的身体操控能力全部丢失——当樱井花意识到她现在几乎都能说是被亚久津从背后搂在前面时,她更希望亚久津是把她当做人肉盾牌用的。
高大的男性躯体和目测的一样可以完全把她环住,前倾而靠在一起的身体让两个人都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亚久津仁的体温总是很高,没有汗水的味道也没有烟味,可就是这样什么都没有,反而叫樱井花大脑一片空白。
樱井花本能地在心底喊着救命。
亚久津的力道很大,樱井花全盘由他操控,等这短短几秒的路走完,她才感觉又能重新呼吸了。
脱离了沙丁鱼罐罐头,樱井花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亚久津,对方神色自若,眼神看起来似乎对车厢的拥挤程度非常不满,但表情显然更符合樱井花所想的,把她当盾牌用的第二种表现。
他没什么反应,樱井花自然也没什么反应,她调整了一下衣服,和亚久津仁的距离恢复到这次社交的距离,见对方收起了随身听,主动说话:“我们要先去超市吗?”
亚久津仁发出了个语气词表示肯定。
大概是在闭塞的环境待太久了,樱井花本来就没降下来的体温更烫了些,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着亚久津仁平波无澜的状态,第一时间有些理解之前的朋友说她对很多事情表面上都反应淡淡的样子有多想让人捏一把了。她想:抛开事实不谈,他就一点其他反应都没有?
还是她:我有点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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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说是樱井花太敏感了,主要是樱井花很少和男性有这种亲密接触,即使是立海大那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也都是嘻嘻哈哈地说着樱井明明看着像是高不可攀的大小姐怎么这么接地气,然后很礼貌地保持着社交距离。即使是那个被她当做社交黑历史的学长,也在企图对她做什么的时候被她果断拒绝。
樱井花并不抵触和亚久津的肢体接触,只是有点不习惯和异性接触。
要是让不死川飞鸟知道她的心理活动,那肯定是少不了一顿嘲笑,有色心没色胆,大概也不过是这种说法了,明明平日里视线都落在对方的身/体上,现在碰一下就应激了。
她尚在心里觉得自己没啥出息,不知道更完蛋的事情还在后面。大概是入夏前的最后一场雨,来势汹汹,在持续了一下午后没有消停,反而越来越猛烈,耳边全是噼里啪啦的雨滴坠落声和呼啸风声,樱井花心里想着明天应该就天晴了,忽然发现了自己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樱井花这才反应过来:“伞……”
一直走在前面的亚久津仁听到声音,察觉到后面的人猛地停下脚步,转身看到樱井花站在原地如梦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