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空间终于安静下去,或者说只是恢复了以往的氛围。
所有的窗都被厚实的黑色幕布遮住,首领宰几乎没开灯,仅仅有昏暗的两三盏壁灯提供仅有的光芒。
他看着自己的右手,深色的血逐渐淌到掌心,在掌心积起一小洼湿润的红,沾染到缠了半个手掌的绷带上去。指腹的伤口不大,没多久血就不流了,只有残留在手掌上的血迹在慢慢干涸,变成结晶一点点剥落。
首领宰有些愣神,罕见的有些茫然。
使织田作能够活下去并写小说,算是他这一生前半程仅有的一个目标,若非为此,他也不至于逆着自己的本性成为首领,一熬就是四年。现在这个目标已经完成了,甚至连他偶尔兴起的想要见一见西宫月昳的念头,也已经完成了。
未实现的只有他自己的死亡。
现在,大概也没有人能拦着他了。
死了就一了百了,逃避一切痛苦——可是为什么如此憋闷呢?
“太宰先生,”办公室的门又一次被打开了,中岛敦被鹦鹉咬着头发,拖了进来,他苦笑,“打扰了……”
那鹦鹉看着无害,是只雪白、头上冠羽淡黄的葵花鹦鹉,站着不动能当摆饰,但日常啄起人来完全能当战斗机。并且由于这是某个人冒充首领时所饲养的宠物,大部分的人被鹦鹉欺负时压根不敢反抗。
“坏!坏!”鹦鹉吱哇乱叫,一路拖着中岛敦走到首领宰面前。
“太宰先生,你怎么受伤了?!”中岛敦终于看见昏暗灯光下首领宰手上的刺目红色,他忙蹲下去,神色焦急,“我去叫医生来。”
“已经愈合了。”首领宰漫不经心地一挥手,“罪魁祸首就在你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