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枕歌捡起地上的折子,垂首道:“父皇息怒。”
苍庄帝沉默看他许久,问:“你和段君溪一样,打算躲一辈子?”
父子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他说的就是太子之位的争夺。
“并非。”
“那你可知你妻妾的身份都有多重要?”
“儿臣知晓。”
苍庄帝叹了口气,却不知怎么劝了。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孩子有脑子、有城府,最像自己,他做这个决定必然有他自己的原因。但除了那个唐家庶女,他还有无数更好的、能为他提供更多权势助力的妻妾选择。
为什么偏偏要选一个根本没见过面的唐家庶女?
段枕歌明白,那么多皇子中,苍庄帝终究还是更偏向自己的,不然也不会特意叫他来说上这一番话,想要提点他。
他跪下,双手呈上奏折:“父皇教诲,儿臣明白。只是儿臣非她不可,还请父皇赐婚。”
御书房落针可闻,只有香炉中的香雾缓缓弥散。
苍庄帝沉默着审视着段枕歌——这个皇后留下的唯一孩子,却发觉他已经渐渐看不懂对方了。
他对这个孩子有多期待,便有多忌惮。他既怕对方无法展长翅翱翔万里,又怕对方用铁爪挖下自己的眼睛。
但他是父亲,他是君王,他自不可能对自己孩子说出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