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特意来恭贺皇侄。往后,本王可得称皇侄一声‘太子殿下’了。”
朔风冰冷,薄薄的白雪倒映天上明月清辉。怀昌王与段枕歌隔了紫宸殿外的阶梯,一上一下,相对而立。一个如画中艳郎,风姿绰约。一个如玉雕麒麟,芝兰玉树。
段枕歌负手看他。
怀昌王也老了。
他是习武之人,容貌衰老得并不快,但从他的双眸看得出,他早已厌倦了与皇帝虚与委蛇,也厌倦了将一批批影卫送给各路权贵,眼睁睁看着他们因为党派之争自相残杀。
何鹄一站在他身后,看向段枕歌身后的冷清风,如往日般沉默不语。
段枕歌走至怀昌王身边,一笑,“许久未见,皇叔与我倒是生分了。”
“生不生分的,倒还谈不上。”怀昌王摸了摸鼻子后拢袖,“这不是做了亏心事,怕你记恨我嘛。”
他半年前假传命令让冷清风出去晃悠一圈,本不算什么。坏就坏在冷雨横插一脚,间接导致段枕歌身处险境。
就算段枕歌不计较,冷清风定然也会耿耿于怀。以对方现在的武功,怀昌王不太确定自己能不能完好活下来。
段枕歌垂首,“往事不必再提,此事我并未同他说过首尾,白惹烦心。过去便过去了,何故追究?”
怀昌王有几分惊讶。
他惊讶于原来段枕歌从不曾戳穿这个谎言,不追究过错,是在担心擢彤一知道后自责懊悔?
他看得出,段枕歌对擢彤一十分特殊,甚至可算得上是宠爱有加。但这么严重的罪责却压下不提,实在是……
“这般……倒是不像你杀伐果决的性格了。”怀昌王饱含深意的看了看他身后的冷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