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一幕,钟煜头脑里像有根弦被波动,刹那紧绷,只想到自己要扶住沈怀霜,化成一道黑光,拦腰抱住了他。
可飞剑俯冲的速度太快,远超钟煜想象。
钟煜揽过沈怀霜的腰身,连人带他,一起齐齐往身后倒去。
天旋地转间,他想起了十数载皇城岁月,竟如旧梦,这个梦是冰冷的,像死水中的铁链,淋漓过臂膀,勒到骨缝里。可沈怀霜亲手拆解下枷锁,给了他自由。
那袭天青色衣衫入手丝滑,掌下是他先生的后背,薄而有力。
鼻息间全是那股清淡的味道,浓郁笼罩而来。
偏偏是这味道,钟煜产生了更加疯狂的感觉。他不由自主地把沈怀霜抱得更紧,贴上肩膀、胸膛,听到了对面的心跳。
咚。咚。咚。
天蓝色护阵亮起,一道碧波环绕,在他们身下起起伏伏。
沈怀霜栽倒在阵上,腰上的手环他很紧,攀过后背,牢牢地把他往怀里摁。
沈怀霜手一时不知往哪里放,后知后觉地收起指节,那双眼睛里像含着清澈的秋水,起了微微的涟漪。他垂下眼,前倾身,道:“我没事。”
他半支起身来,身上的少年眉目深邃,掀起眸子,一眼扫来。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如同泼洒开的墨迹。
一时,四目相对。
两人平静地望了会儿。
沈怀霜抬眸看过去时,目光很专注,眼底凝望着对方,不偏也不移。
只那么一眼,钟煜觉得手上像被蛰了一样,他耳根发烫,面色虽然冷静,臂膀却如同铁锈的齿轮。
钟煜吸了口气,踉踉跄跄地起来,拉起了沈怀霜:“先生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