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煜轻描淡写道:“你道体没修复。我不想你以身犯险,说到这个。”
钟煜低头,拆碎了那根狗尾草。
草屑从他手中零零碎碎地落下,不知像谁的心事。
“你之前总还说我。”钟煜又道。
“之前在崐仑药池的时候,你总让我别枉顾身边事。可我发现,你也是如此。”
夜风里,发丝擦过钟煜的鬓发,短暂的沉默之后,少年的嗓音沉沉地响起,掷地有声,像为下一场长久的离别而叮嘱。
“先生,再过几月,泽兑秘境要开了,那里灵草很多,你带弟子去的时候,记得给自己留些东西。”
“夜里看东西费神,光亮一盏灯不够。修为再高也别折腾。”
“还有夜里有时候你睡着的习惯不好,总是压着臂膀。”
“得闲了,你不要总是自己一个人呆着。再过一些时日,你带回来的那只狼也要开智了,应该会像张师弟一样粘着你。”
“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让它替我多陪陪你。”
在崐仑的这五年,于钟煜而言,忽然就好像一场梦。
梦境的开端是沈怀霜从皇城里把他带了出来,从入门开始,他如愿地做了自己所有想做的事情,遇见了很多不同的人。
梦境的总结是大赵的一纸信笺,那封信把他召了回去,
钟煜忽然觉得,自己从前在皇城时欠下的所有事,在崐仑的这些岁月都找到一个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