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钟煜拢过沈怀霜一手揽不过来的青丝,他捏起木架上的梳子,先是坐在沈怀霜身后,抱了会儿,才又像从前那样,替沈怀霜梳头。
象牙梳穿过乌黑发丝,一梳梳到了发尾。
沈怀霜才坐在镜前,身后多了双手顺过他的头发,一把拆解下他绑好的玉冠、发带。
钟煜拆他发冠的动作太急切,沈怀霜整个后背贴着靠着冒着热意的人。他能感受到两件带着薄凉的衣服如何一路升温,又如何分开,身后那双手又如何揽过他的头发,替他梳洗。钟煜的鼻尖又落在他肩膀上,深吸几口。
钟煜好像发掘到了些得寸进尺的本领,愈发会在他命令说“不”和“允许”的范畴内屡屡踩准了线。
“我想再抱你一会儿。”发髻挽上了,钟煜抬手扣住了沈怀霜的腰,弯腰,对着镜中人道,“等开了春。”
“回崐仑之后,听山居我给你重新修一下。”
“院子里栽种桃花,春日就能飘下落英。”
“寒池璧上可以刻上符石阵,愈伤会更快。”
钟煜隔着半人的距离看他,眸色是沉的,眼中却像汇聚了天边所有的群星和光华。
“我们还可以一起住。”
“早起练剑的时候,我就在旁边陪你。”
沈怀霜很少口是心非,痛快就痛快,不喜欢就拒绝。可他根本没想过,从大赵离开之后,他在崐仑会怎么样。
修为在化神期后,他能陪钟煜的时间根本没钟煜所设想的那么久。
沈怀霜指尖缓缓蜷紧:“陪我?”
钟煜缓缓放开了抱住沈怀霜的手,又垂眸看去,轻笑道:“就在崐仑,不过这事你不用着急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