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抿了抿唇,看了身旁的季明森一眼,最终还是决定在律师面前实话实话:“是这样的,施律。离婚协议我是可以签字,但主动权掌握在我的丈夫,不,我的前夫手里。如果他忽然改变主意了,那我可能面临一分钱都拿不到的情况,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其实施律我跟您实话实说,我现在的状况就是当了七年的家庭主夫,没有工作和收入来源,所以我非常需要这份离婚协议上的补偿。”

“懂了。”

施柏宗点了点头。

说罢施柏宗低头,用黑色的签字笔在手边的便签上写着什么。鹿鸣安静地等待着,这时忽然,从进门开始就保持着沉默的季明森开了口,他说:“你不能这么说自己。”

鹿鸣愣了一下。

季明森扭头看他,鹿鸣看到那双漂亮的浅灰色眸子里映出自己的身形。

季明森的眼神总是冷的,总是带着一股无形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可当他此刻凝视着鹿鸣的时候,鹿鸣竟然会从这双眼里读出不易察觉的温柔。

这是错觉吗?

不等鹿鸣想个明白。

季明森的话已经接踵而至:

“你们是合法夫夫,那是属于你们的婚内共同财产。其次,没有你的付出奉献,难道他可以那么舒服在外工作吗?”

鹿鸣被说得又是怔楞在原地,许久没回过神来。

其实,季明森说的道理他也懂。

他也从来没有妄自菲薄到真的否定自己这七年。

否则他否定的就不只是他自己,还有千千万万为家庭牺牲的女性、男性。

可现实是,他不能这么说。

没有人会真的认可一个家庭主夫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