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外头成千上万的语言攻击伤他更深。

温朝闻做梦都没想过会是从鹿鸣嘴里说出来的。

“好,很好。”

温朝闻努力深呼吸着,强自让颤抖的手指平静下来。

他现在尤其感谢自己带了墨镜,虽说初衷只是将自己连日来熬夜的红血丝和黑眼圈遮住,但如今他觉得这偌大的世界里, 仿佛只剩下这小小的墨镜成为他的避难所。

“那恭喜你了,我都不知道这件事,早知道的话……一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红包就不必了, 但我们赶时间, 能把字麻利签了吗?”

季明森说。

“……行。”

温朝闻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转身在那张表格上签的字, 同样他也忘了自己是怎样接过的离婚证离开的民政局。

他只记得那天早上他浑浑噩噩, 大脑像是被抽干了记忆一样。

幸好他还带了几名保镖。

虽说这些保镖并不足以应对蜂拥而至的记者。

可那些记者一看他的脸色不对劲, 仿佛随时都要昏厥的模样,怕闹出事,也总算是没有继续咄咄逼人。

他在保镖的簇拥下离开了民政局,坐上了保姆车。

保姆车很快带他驶出了这个伤心地。

但车越开越远,他的心情却越来越难以平静。

直到保镖将他送回别墅。

走进别墅大门,看到玄关处张贴着的曾经他和鹿鸣出去玩时拍下的大头贴,大头贴有些年头了,照片里两人笑得很傻。而从早上以来翻涌的情绪似乎是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像泄洪一般,忽然爆发了出来。

“闻哥,我们把大头贴贴在玄关上吧。”

“为什么?这样好土。”

“可是这样,所有人一进门,都会觉得这家房子的主人是对儿很恩爱的伴侣。而且你不觉得这样也能提醒我们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