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对面传来倒吸一口气的声音。“怎么会这样？对了，那你知不知道那个暴露身份的公安卧底是谁？”语气紧张又立刻强行冷静下来，但却并没有太多的惊讶。百富此时也终于察觉到一丝违和感，疑惑的皱了皱眉，没有立刻回答。

诸伏景光也同样皱了皱眉，有些担心对面的百富会察觉到端倪。他刚才也被百富这一突然的劲爆消息震惊到了，以至于没能及时拦下西园忠彦。

西园忠彦作为一名刑警的确非常优秀，但是以前毕竟没怎么接触过情报工作，对这一方面还不够熟练，再加上对面还是他极为牵挂的人，天然少了一丝戒备，所以刚一开口就出现了破绽。诸伏景光并不了解百富，不确定对方能不能及时发现。

但是有公安卧底身份暴露这样的消息，所带来的震撼的确过于强烈。诸伏景光的心中不免担忧起来，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么暴露的人的处境都会极为危险。只是不知道这次暴露的人到底是自己还是zero。他并不在意自己会迎来怎样的结局，却在心中为幼驯染的安全问题担忧起来。

但如果说这则消息这是假的，是作为组织百富威士忌对于自己亲生哥哥的一次试探，诸伏景光就不得不更加小心应对了。

对方为什么要来试探？是已经对于曾经与警察有过接触的自己有所怀疑了吗？难道是从上次见面时开始？百富威士忌又是为什么要来怀疑自己？如果能毫不犹豫地用失散多年的亲生哥哥作为试探的工具，那么他对于西园忠彦的感情还能剩下多少？

巨大的危险和太多的疑问接踵而来，让诸伏景光的神经前所未有的紧绷起来，无意识散发的气息也变得更加危险尖锐。

西园忠彦这时候也终于反应过来，对于自己刚刚的表现有些懊恼。但是他立刻察觉到了身旁的诸伏景光突然变化的尖锐气场，却并不理解对方此时的复杂心思，还以为是卧底暴露的消息让对方如此警惕。

卧底的身份暴露可不是小事，西原忠彦立刻将私人感情抛在一边，继续追问道：“俊也你打算怎么做？又需要我怎么帮忙？”

然而百富却突然用一种了然的语气肯定道：“他现在就在你那边吧。”

西原忠彦一愣，下意识地反问道：“你说什么？”

百富却是嘴角一勾，心中也愈发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难怪刚才的手机会调成免提状态。我猜测，现在应该也是在用耳机通话吧？这么说，你们合作了？你做了他的协助人？也难怪，这的确是你会做出的选择，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百富心里则是想起三年后，西原忠彦身上那些有意隐藏的公安痕迹和只有从公安内部才能获取到的绝密资料，还有上一个副本中，自己顶着西原忠彦的马甲主动引起公安注意，意图和卧底进黑衣组织的诸伏景光搭上线的做法。他猜到西原忠彦后来的确得到了诸伏景光的信任并委以重任，但是却没想到两人合作的时机竟然这么早。

难怪刚才自己听到那边传来的噪声里，有一段频率显得格外耳熟，现在想来，那明明就是组织内部通用手机的特有频率。只不过自己当时被吵得心烦意乱，根本没心思多想，自然就忽视了过去。现在看来，那明明就是诸伏景光本人也在场的最好佐证。

“距离你们上次见面才过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吧？竟然这么快就通过了审查和磨合，正式开始合作了吗？也好，省的我回头还得重新通知一遍了。”

哪怕被对方猜到身份，诸伏景光也并没有立刻给出反馈，而是依然冷静地听着，试图从百富的话语中判断出对方更多的想法和真正的立场。

而西原忠彦则对于这样的弟弟有些束手无策了起来，他羞愧地张了张嘴，却又在出声之前重新把嘴闭上了。最为一个哥哥，他今天的表现简直糟糕透顶；但是作为一个警察，同时还是身负重任的公安卧底的协助者，他又绝对不可以为了私情而意气用事。

越是有原则的人，在面对这样艰难的选择时，就会愈加难以释怀。职责与私情，如同切割在他心脏上的两柄利刃，将西原忠彦拉扯的更加痛苦纠结。如今他面对弟弟平淡的质问时，竟然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他面对着放在桌上的手机，狼狈地低下头，口中有苦涩的味道很快蔓延开来。

然而对面的百富却又先一步语气和缓了下来。“不过我理解哥哥的做法。而且这也的确帮了我大忙了，所以哥哥不用太过在意刚才的事情。”他释然地安抚了一句之后，话音一转，用属于组织百富威士忌的口吻，意有所指道：“所以的确是你吧？苏格兰？这么快就找上我唯一的哥哥，看来你的目标竟然是我咯？刚好，我这边也有事找你，见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