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做不到像对陈柯一样跟植泽桐说话,他会下意识克制、打官腔。
植泽桐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其实比陈门宇高,虽然有着少年特有的薄削,依然会让人感到压迫。
他说:“我的问题,你别骂他。”
陈门宇觉得很荒谬,明明是他的儿子,别人却在越俎代庖,好像他是个大反派存心害陈柯一样:“你什么时候见我骂过他”他反问一句,实在不想多说,匆匆进去了。
陈门宇办完了张艺华的事情,打算去家属区歇歇。
发现植泽桐也在。
他们在家属区坐下来,沉默和室闷蔓延,填满了这个角落。
过了很人很众,陈门宇往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问道:“后悔么事情弄到这个地步。”
植泽桐垂着眼,目光盯着某处虚空像是在出神,又像是单纯的沉默。
“你大一点,成熟一点。”陈门宇耐着性子说:“你是怎么想的,我听听看。”
半晌植泽桐才开口:“我不欠谁的。”
他跟长到这么大。
没跟谁人呆过,没把谁当成支柱,他习惯了自己一个人。
小时候父母留他在家,他们都出国独自一人在这么空荡荡的房子里睡觉,说不怕是假的,后面渐渐都不怕了,再后来什么都不怕了。
他谁也不用怕,谁也不用看,他只看陈柯。
陈门宇一时间居然找不出话来应答,愣了片刻才说:“但是陈柯不一样。”
植泽桐“嗯”了一声,那个瞬间几乎脱了少年气。
他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