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从沉默地拿起遥控器,沉默地调大音量。
过了许久,沈骛终于忍不住扭头,对那位令人畏惧的叔叔道:“孟叔叔,声音太大了……”
他说着捂住耳朵,像是要表达耳朵都被过大的音量震疼了。
孟从默默把音量调回来。
沈骛大着胆子又道:“太小了……”
孟从再调大,在他的要求下,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终于调到最合适的音量。
孟淮之和他的父亲很像,甚至青出于蓝,更疏离,更淡漠。
不管怎么说,沈骛对不苟言笑的孟从印象很好。但在孟从去世前,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和孟淮之结婚。
那时候的他太小了,而孟从,他和孟淮之的母亲一起,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沈骛握了握掌心里微凉的打火机,揣着难以言说的心情问孟淮之:“这是孟叔叔的遗物……为什么送给我?”
“这是爷爷送他的成年礼物,他很喜欢,二十年从不离身。”孟淮之说,“我们家没有代代相传交给儿媳的东西,我想这枚打火机,或许还算合适。正好,你也用得上。”
沈骛无奈:“……你不是知道我在戒烟吗?”
“嗯。”孟淮之笑说,“所以,我会努力让你不要心情不好。”
沈骛上次偷偷躲在沈家的院子里抽烟,当时他和孟淮之解释,声称是心情不好才抽烟的。
孟淮之不但记得院子里垃圾桶的位置,也记得,他的每一句话。
刹那间,微凉的打火机仿佛变成温暖的热源,暖意顺着指尖,淌入四肢百骸。
骨头都被暖得酥酥的,乃至过了好半晌,沈骛才抬起头惊道:“什么?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