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尊所谓的神像却长得十分妖异。它没有人形,身躯是一条蛇,盘旋环绕成柱状,浑身刷着暗红的漆。顶部是一只巨大的眼睛,眼睛周围生长飘散着十多根触手,无论怎么看,都只让人觉得诡谲可怖,完全不像什么神。
这神像用某种冰冷如玉石的木头制作,放在手中并不沾染半点温度,只会让人的手心也渐渐变冷。
向饵把雕塑放在桌上,她遗憾地想道:
“好想有人陪我啊。这样我买的小玩意儿,就有人一起欣赏了。”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挥之不去。向饵自嘲一笑,她现在这个样子自顾不暇,哪里来的陪伴。陪伴在当下社会都是奢侈品,她想要的那种陪伴,更是根本不可能存在。
总之……先睡一觉吧。
向饵躺上床,最后看向那尊雕塑。雕塑上面的暗红彩漆正在流动,如同被什么东西烧化了一般,缓慢黏稠地流动起来,雕塑的眼睛也似乎闪出了邪异的光芒。
然而,向饵已经睡着了。
狭小老旧的卧房里,渐渐传来强烈的雨声,好似雨水打湿了整间屋子,又好像被雨水包裹的什么,穿过窗户进来,落在破碎的瓷砖地板上。
雨声中,一道无人可见、无人可察的视线,投注在了床上的向饵身上。
向饵骨相优秀的脸皱起来,带着些许难受拧着眉头,皮肤惨白毫无血色,形状优美的嘴唇紧紧抿着,似乎在做不太好的梦。她环抱着被子,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这是母体中胎儿的姿势。她是一个很缺安全感的人。
黑色黏稠的东西出现在地板上,越积越多,越积越多。雨声急促、疯狂而壮大,宛若鼓点,宛若疯狂者的仪式。
那些黑色的浓稠液体越来越多,逐渐积满整个地板,沿着四面墙壁往天花板上攀爬、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