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饵身上仿佛多了一种独特的气质,在昏黄的光线之下,她只是静静站着,一双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人,眼圈底下也全是黑的,皮肤惨白没一点血色,手脚都僵硬得好似立柱,长发披散开去,遮盖着她尖尖的下巴,和那没有血色发青的双唇。
衣服都是死白颜色的棉睡衣,上面绣着一枝红色玫瑰花。平时李婉会嘲笑这衣服很土,但今晚,那玫瑰红得像血,又像是正在嘲弄她的一双红唇。
非常渗人。
大半夜的,外面下着大雨,空气湿冷陈旧,惨白的女孩站在面前,直勾勾盯着自己看,实在是比鬼片还吓人。
李婉到嘴边的呵斥,不知为何就拐了个弯:
“哦,是这样啊,那行……”
她说完,视线不受控制地朝着向饵身后看去,浑身都在做出这个动作时紧绷僵硬起来,仿佛全是肌肉记忆。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冽风,猛然吹拂过李婉的脖颈。她看着向饵身后,明明什么也没有,再往后是靛蓝的窗玻璃,窗户上凸出的铁栅栏,哗啦作响的大树和雨丝……
什么也没看到。可李婉脖颈凉透了,她目光渐渐恐惧,又低下去,鼓起极大的勇气,看了一眼向饵脚下。
有影子。还好……有影子,是个活物。
李婉丢下一句:
“我回屋了!”
随即逃也似的,甩动着拖鞋啪嗒啪嗒跑回房,“砰”一声关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