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赫的血泪已经满满地粘在脸上, 甚至已经结痂, 厚重的血痂乱七八糟地挂在她精心捏出的脸上,像是面具之上, 又多了一层面具。
新的血泪已经流不出来了,那两只血色眼睛完全被血痂糊满盖住, 本该完全看不见外面。
但她还是静静地,像根干枯萎靡的木桩,站在那里。
晨光逐渐照进屋内,晨光多么公平啊,无论这世界有多少欺骗,有多少隔阂和误会,都会公平地照在每一个人身上。
过了一会儿,阿赫稍稍动了。
阿赫用人类的双臂抱起向饵瘦弱的身躯,用触手作为轮换交替的许多条腿,非常平稳安静地走进客卧,把向饵轻轻放在床上,摆好,给她盖好被子。
然后祂就待在床边,定定地看着向饵。
向饵稍微移动了一下,躺成自己习惯的姿势,睡了。
她刚刚死而复生,身体非常需要营养和睡眠,甚至连做梦的精力都没有。
阿赫想了想,伸出手去,从安岳背包里抓出来一把针筒,和又一大瓶的药剂。
刚刚趴桌上想睡一觉的安岳,看到这场景忍不住张了张嘴,半晌还是说:
“……这个是营养补充剂,你小心一点,一次不能打太多。”
阿赫没理她,继续非常小心谨慎地执行之前的流程,开始给向饵扎针。
安岳打着哈欠想了想,她觉得自己应该这一两天内是跑不掉了,只能在这里尽力求生。这么想着,她视线看向桌上的食物……悄悄伸手,拿起一片面包,稍微等待一下。
很好,触手没来打她,看来是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