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怎么没有反锁?
阿赫拿不准什么情况,心脏已经兀自在人工胸腔里猛跳起来。她轻轻伸出一只洁白细腻的手,伸进月光之中,像是拨开迷雾一般拨动空气,随后……问出声来:
“小耳朵……你怎么还不睡?”
向饵没有回答。
但既然已经过了明路,阿赫就走进屋内,带着温柔谦卑的笑看向床上。
小小的床上,向饵抱着双膝,脑袋埋在膝盖中间,细瘦的背弯曲拱起,黑发散落下来,将整个小小的身体全部埋藏在阴影中。
她一动不动,像一块悲伤的石头。
阿赫捂住心口,她好疼痛,那种酸涩的、和向饵完全共感了的疼痛,这种感觉……她很难理解,但好疼啊。
阿赫早已发现,随着向饵和自己关系越来越深刻,她几乎能完全共感向饵的所有感受了,也因此,向饵不会再因为她而神智崩溃了,产生了极强的邪神抗性。
阿赫往前走了几步,那种疼痛却几乎压垮她,叫她不得不用手臂扶着墙壁往前走。这和向饵自杀或者自残时的激烈疼痛不同,这是一种绵长的、让人心口酸涩的疼痛,并不激烈,却绵绵无尽,并不致命,却很难熬。
阿赫靠近床榻,轻声说:
“小耳朵……别憋着,想怎么做都行。”
她大概知道向饵是因为父母的事痛苦,但向饵的思维里几乎没有出现父母本身,那是一大片混沌无序的杂乱痛苦,夹杂着深重的自我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