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岳想要按照信中所说带走小眼球,用更科学的方式维持它的生命。
但她刚一开口:
“要不把小眼球送去医院吧……”
向饵就直勾勾盯着她看,没有回答,双臂撑着沙发蹲坐着,像一只母兽。
向饵现在的眼睛里已经没留下多少理性了。
棕褐色的眼珠因为在黑暗环境太久,瞳孔总是扩大着,看东西时因为疼痛总是瞪着眼,冰冷又漠然,完全不会转动。
安岳尴尬一笑:
“当我没说。”
向饵缓缓移开眼睛,把熟睡的小眼球捞过来,塞进怀里,亲亲它的额头。
小眼球用触手摸索着,靠近向饵温暖的脖颈,闭紧那一只眼睛,继续沉睡。
如今的向饵,每多活着一天都是多一天的折磨,这一点,安岳看得清清楚楚,却又无能为力。
到了十月,向饵已经产生了耐药性,安眠药、镇定剂都几乎不起作用了,只能用上针对怪物的一些特制药剂,对身体损伤很大。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向饵呆坐在窗台上,她现在瘦得骨节嶙峋,全身皮肤苍白得像纸片,轻轻一碰就能碎掉。
她喜欢坐在窗台上看日出,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会让她还有活着的感觉。
可是最近这段时间每天都下雨,几乎看不见日出,她觉得自己日渐腐朽,总疑心自己早已死了,只是靠着执念还留在这世上。
小眼球已经沉睡三天了,三天里,她一点儿都没合眼,没吃没喝,一直抱着小眼球。
房间里安静得像是雪山最深处的洞窟。
向饵的手指上忽然传来细小的触感,她浑身一震,立刻低头看去。
一根黑色的细小触手黏着在她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