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崧道:“你撕得了它,撕不掉天下人悠悠之口。败军之将,自然会拼了命地推卸责任,只有一个人活着回来的天道,就成了最好的替罪之物。宁远舟,你身为六道堂的前堂主,就算可以不心痛当初的革新化为乌有,难道还能眼睁睁地看着当初把你从血海里背出来的兄弟死后还背上千古骂名?”
宁远舟闭上眼睛,掩去情绪,“我若不愿,那就只有一个法子——我亲赴安都,救出圣上,让他亲口对着天下人证明天道道众的忠贞英勇。”
章崧道:“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那,你去还是不去?”
众人都忐忑地看向宁远舟。
宁远舟闭目沉思着,良久,他轻轻舒了口气,睁开眼睛。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再无游移,“去。”说完,便举起拿了很久的茶盏,一饮而尽,将碗底亮给章崧。
章崧松了一口气。
宁远舟继续道:“但要想事成,我必须要有足够的支持。”
章崧当即便从袖中拿出一卷令谕,道:“老夫早已备好敕书,从此刻起,你升任左卫中郎将,重掌六道堂。”
在场六道堂众人无不欢欣,齐齐跪下,朗声道:“恭喜宁堂主!”
章崧又拿出一只玉佩递给宁远舟,“这是先皇赐我的玉符,你可凭此便宜行事,事若成功,重赏,事若失败,不罚。”
宁远舟接过玉佩,“我无需重赏,只要相国许诺事成之后,令六道堂阵亡之人尽入英烈祠,保公主一生富贵安康,并放我归隐山林。”
章崧道一声“诺”。泼茶于地,指天起誓,“誓如泼水,可发不可收。”
宁远舟接下令谕,气场陡然一变。目光如电,周身再无一丝懒散之气。当即便回身吩咐,“公主的行程不能耽搁,丁辉,你带天道十人前去护卫公主,定时用飞鸽汇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