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看了她一会儿,察觉到她心不在焉,便问:“你平日里不是最喜欢凑热闹吗,现在怎么不出去了?”
杨盈道:“我心里难过,空落落的。”
“又想那个郑青云了?”
杨盈点点头,又摇摇头:“也想他,但更想这里。”她留恋地摸了摸桌子。这屋内陈设所用,饮食所习,都还是故乡的况味,但再往前去,怕是再不能见了吧。她喃喃说道:“刚才跟远舟哥哥一起见了这里的知府,他虽然还是江南口音,提起皇兄也一口一个‘圣上’,但却已经换了安国的官服。我这才发现,一旦离开颖城,就算真正进入安国了……”落寞与不安同时涌上来,她咬了咬唇,道,“我怕以后遇见的,全都是申屠赤那样的人。”
如意虽不解她的乡愁,却听懂了她的不安,便也放缓了声音,安慰道:“申屠赤是安人,我也是安人。”
“我知道。”杨盈靠进她怀中,“可我还是有点害怕,”她抬头仰望着如意,“如意姐,怎么能像你这样,什么都不怕啊?”
如意却没有推开她,便让她靠着。轻声道:“不会害怕未必就是好事。你会害怕,你想依靠,是因为你还有能依靠的人。”
杨盈一震,缓缓坐起身来看向她,良久才道:“如意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虽然总说是和远舟哥哥做了交易才来做我的教习。可算上顾女傅、裴女官、明女史,我也有过好几位师父了,我知道你所做的,已经远远超过她们太多太多了……”
“可能是因为我对之前有个徒弟不太好,所以心里有点愧疚吧……”如意一时也有些失神,却忽地想起些什么,立时提起精神,“裴女官也教过你?”
杨盈被她吓了一跳:“嗯?”